嗯,他在赴湖路上注意到了湖匪沿途有异动,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那个野店,也许没有,但以他多次担任转动使的经验,肯定还是看出了某些苗头,现在他人死了,对此我们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湖州之行,范大人针对他预估的情形,事先做了些安排。他知道要在州衙落脚,所以他事先先从旁观察了州衙周边的地形。他注意到了水月阁子的地形优势,那时他就决定了要在水月阁子落脚。然后他做了件有点奇怪的事,他租了与水月阁子隔河想望的对面那排房子中的一间。”
小文此时转了头看宋押司,“这个宋押司你当然知道,你是范大人的押司,他上的折子,全是由你事先起草。范大人的第二道折子,就是谈湖州之行的危险以及他的打算和安排的。他不会不详细的告诉你这些事的详情。所以,一个月前,你和范大人一样,是知道此次湖州之行的安排了。”
宋押司翻翻白眼。
“我们再来看看,一个月前,吴环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在跤棚打听到,吴环在一个月前曾最后一次登台相扑,在这之前,他的功夫日渐消退,已经沦落到,只能与叫阵的新面孔垫场争跤的地步了。原因是他爱喝酒,还赌得厉害,把身上的功夫荒废了。
那最后一战,他自然也是输。在那之前,他还有点不肯认输的劲头,这一战之后,他彻底服输了。他不再出现在跤棚,但也没有像一般退下去的跤手那样另寻生计,他连在寄宿的玉兰小姐那里指点孩子的活都不好好干。这一仗输得真有意思。一个月前。对吴环来说,看样子也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仅以上那些,还有一件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也很有趣,我和陈大人发现,一个月前湖匪沈三在驿道边开了一家野店,这个可就太有意思了。时间上未免太过巧合。好在昨天郑大人抓住了沈三,”小文向郑通点头示意,郑通红了脸,挠挠头,“只一开口沈三便承认,他早知这批珍珠要运到湖州的事。这就有意思了,他一个匪类,居然和朝廷大员们几乎同时知道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小文沉吟着,“郑大人抓捕沈三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事实,沈三的相扑技术极好,好到比那些入了社的相扑手都毫不逊色的地步。”小文去看郑通,郑通在一旁连连点头。和一个大将军争跤,能一招制胜的,手段自然是好的。
“我不得不想到,也许那个一个月前在跤棚中与吴环争跤的就是沈三。听其它跤手的描述,‘只一招就把吴环撺下台去’,郑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人看家本领几乎是和沈三同样的。当然,我当时也问过那些跤手,可惜没人注意到沈三满身疤痕这一特点。但没关系,如果把沈三牵到他们面前,想来还是会有人认出他来。
☆、大结局2
“这就容易解释为什么吴环不急于为自己另寻出路了,他甚至对人说,他马上就有钱还他所欠的债了,很有信心啊。让人不得不想,这实在是因为,这最后一跤,他和沈三结识了!他大概是真心佩服沈三的功夫,沈三呢,本就喜欢与人结纳。他俩一拍即合。吴环出卖了从范大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在沈三的怂恿下,吴环准备对这批宝物下手了。
“沈三不知道这批宝物上路的具体时间,他在路边开了野店,派了人一直在密切注意这条驿路上的情况,他生怕从吴环那里得到的消息不够及时,所以甚至安排了……这个等下再说。
有意思的是,陛下对这件事的最后安排,他安排了范、萧两个人一同完成这次转运任务。”
小文这次转向了萧琪,“当然,我们也不能忘记,萧琪也是一个月前领命入京的。同样,一个月也能干不少事了。”
“你有证据吗?”萧琪冷嗤。
“你在临安干了什么我没证据,我只是怀疑你曾去找过吴环,有人听到了吴环和人打斗的声音,最终吴环的对手打赢了,而且给了吴环一照面掌。吴环功夫虽然有所荒废,但能打把他打成那样也不容易。
萧琪,那时他是在拒绝你吧,因为他本与沈三有约在先。况且,你显然工夫不如沈三,吴环也并不服你。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迫使吴环就范的。”
小文摇摇头,“不,我不需要找那时的证据,因为关于你的证据太明显了,全在从临安出发之后。这个案子从那个古柏下的古庙开始,一共死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的死,全都是你的手脚。”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只有杨沂中没有反映。好像真的是至身事外。
“也许,大家会觉得这三个人的死,看起来手法全无一致之处,不像一个人所为。可,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三个人的死是环环相扣,一环连着一环的。而且为了便于下手,他充分的利用了不同对象的性格特点、和行为习惯。”
萧琪只冷冷的“哼”了一声,但现场其它人都听得出他的心虚。
小文转向听得入迷的凌景夏,“凌大人说说,你们刑部对那两具尸体重新验尸的结果吧。”
“啊,那个,对!我们刑部奉朱相之令,对暂厝庙中的两具尸体重新验了一遍。我们先验了那具焦尸,烧得太厉害了,能验出的东西不多,可以确定的是,湖州地方所验的是对的,被烧死前,这人还活着。但,有意思的是,沐姑娘要求我们破开尸体,看尸体内部的烧伤程度,我们按沐姑娘的指点,验了一下这尸体里边的烧伤,惊讶的发现,这尸体内里烧得比外面还厉害!也就是说,火,是从里面先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