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正要行及笄之礼。
十五岁是可以嫁人的年龄,娘说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爹。可是我掰着手指愣是没算清为何娘那年才三十岁,我却已经十五岁了。
“娘,我算是一个禁忌之子不?”我问娘。
“你懂什么是禁忌之恋么,你懂什么是禁忌之子么,瞎说什么!”娘两眼一横,双手一对掐,显然对我的用词恨之入骨一般。
“那娘,为何女子十五岁才可嫁人,你十四岁就有了我啊?你看,”我掰着手指给娘看,“人说女子要怀胎十月的,如果十五岁你嫁了爹,那就应该十六岁生了我,那我今年就应该十四岁。所以,娘你十四岁就有了我,你们是禁忌之恋。”
“……你这丫头都和谁学的这些话?还怀胎十月,是不是又是那阿木教你的?”
娘一直对阿木很有意见,娘说一个男子首先长得这么邪魅就是不应该的,我反驳阿木那不是邪魅那叫俊俏,娘听了我的话就更不高兴了。
但阿木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曾经一直想要嫁的人,必是不会让人轻言批评阿木的。
“不是啊娘,这是爹说的,爹先说你怀胎十月生了我不容易,后说你十四岁就钟情于他,他还说你穿着……”唔,娘你干嘛捂着我嘴啊。
“妞妞,你给我闭嘴!”
但是娘再捂着我的嘴,我也知道当年的爹和采花贼差不多。那时正是月黑风高之夜,爹风流倜傥的穿着夜行衣往娘的闺房前一站,娘就将心交了出来。自那以后娘每日都穿着薄纱般的衣裳等候爹的再次光临,然后……然后爹就光临了。我觉着爹若是国主,那光临就应该换一个词语,叫临幸。
我大咧咧的问娘:“所以娘你是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吧?”
那一年我十五岁,然后得到了平生第一道理。
娘回答我说:只有未婚同居才能够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够契合。
所以,这李冰人见识着实太小。
李冰人刚走,忽然一个熟悉的嗓音切入,让我的身子抖了一抖。
木阿木摇着一把竹扇翩翩走入,他越发的风流倜傥了,往我身边的躺椅之上一坐,扇子一合,又动了动侧躺着身子望着我:“泱泱,我真的不知道你不是处子之身了呢。来来,告诉哥哥,你的处子之身交给谁了?”
这么一近的距离,我觉着我浑身颤抖的就更厉害了,将面上的手绢用力的甩开,甩在阿木的头上:“阿木,我觉着你可以先向我坦白啊。”
阿木身体一顿,将脑袋向后仰去,我眼看着他在躺椅的边缘要落在地上,连忙伸手将他拽住,阿木扑哧一笑,顺势搂住我的腰,趴在我的胸前,我觉着我又被阿木这厮给耍了:“泱泱,我留恋花丛也不是一日半日的了,你要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啊怎么办,还真是没办法向你坦白了。”
我听着就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一凉,向下沉着再沉着。
我眨眼一笑,伸手推开阿木一些:“唔,也是,阿木你从来都没有欢喜的人吧?没关系,等我过几日嫁了黄傲达,可以给你再多介绍几个大家闺秀给你认识认识。”
“……你要嫁给黄傲达了?”
“嗯,阿木,你知道我和黄傲达有婚约的嘛,所以,应该快了,记得来喝喜酒啊。”
阿木听见我的话沉默半晌,起身径直走开,口中说着:“泱泱,你觉着我能让你嫁给黄傲达么?”
章三那时初遇
曾有一大段时间里,我这样的问自己:阿木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想要嫁给他?
可是每每都没有结果,直到一次看到阿木牵着阿蓝的手走过那条小河流的时候,心中偶然萌生出了一种“为什么被牵的那个人不是我”的想法,我就想,或许我希望得到的是他那种不经意流出的呵护。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欢喜阿木的,我只知道我曾经无比的渴望那种呵护。
而那种呵护我曾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见过。
花城每一年都会在夏季举行盛大的花会,美丽壮观。所谓花会,家家都会带上自己培育的最茂盛美丽的花,来到花城进行展览,无关利益,仅是个盛会,满场都透露着浪漫温馨。
从边边角落到花城的中心,从衙门府前到大户人家,处处都是开得正绚烂的花卉,构成了整个花城的美景,那时候的花城总是聚集了各个地方的爱花之人,即使不爱花,也会前来沾沾喜气,享受美好。甚至是各城城主都带着家眷前来观赏,嬉笑怒骂远离花城,喧嚣杂艺不复存在。
所谓盛大,当属花城的花会,盛大而美好。
那时候的我九岁,阿蓝八岁,阿木十岁。
都是半大的孩子一起玩耍的年纪,但奈何阿蓝从最初的本应该一起上学堂听先生讲课开始就与我们不同,她——被她娘禁止学书。于是每年的花会阿蓝被她娘关在房间里不准出门也是我和阿木可以理解的了。
于是每年的花会都是阿木带着我到处插科打诨,但我总是不知道为何阿木在阿蓝面前就很少说歪理,调戏人。
我却总是知道阿木待阿蓝不同的,很不同,不同到会刺到我的心底。
阿木正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插,他说他知道有一个地方特别的好看,那里长着不同于别处的艳丽花朵。
蓦地,两个俊男美女出现在我和阿木前方,男子身穿一袭白衣,女子亦是,飘飘欲仙,那是种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看到的美景,独立于世,傲然于人。
他们正站在一处塑糖人的摊位之前,女子与男子在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