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的第二子,被送到边关,显然是昌平侯抱着让他立功的心思。
只可惜这厮半点不争气,来了月余,已经受不了想着逃走。
正如观山所料,他还真是错判了方向,闯入了北姜地界,这才被人捉住。
谢蘅芜眉头暗皱,心中低低骂一句愚蠢。
连当逃兵都能当成这幅德行,也不知昌平侯如何放心将他送到边关的。
……不对,昌平侯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能让他过来……定是认为现在的南梁边关已没有什么风险,连这种废物也可以在此平安。
昌平侯先是有了兵马,后又无比了解北姜瘟疫,放心地送自己的儿子过来立功……这肯定不是他这样一个游走在上京权贵圈边缘的人能够轻易接触到的信息。
谢蘅芜又想,她是怎么到了昌平侯身边的呢……
她笔尖一顿,随后又写下一行字。
萧言舟面不改色,长直的黑睫轻轻颤了一下。
勾结
谢蘅芜写下的,是”太后与南梁勾结“。
萧言舟的视线在这行字上微顿,便落到了跪在下方不住吵嚷的男人身上。
谢蘅芜会有这种猜测,显然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是……昌平侯吗?
“押下去,仔细审问。”萧言舟声音微冷,“特别是关于昌平侯的,问一问都与谁有来往。”
观山眯了眯眼,再看向男人时,眼神都冷了几分。
大概是察觉到周遭渐冷,男人渐渐停了叫嚷,用南梁官话道:
“你们赶紧放了我!我父亲是南梁昌平侯,新帝的功臣,你们不能动我!”
周围人眼神皆是一变。
一方面是觉得他当真是愚蠢至极,一方面又是想为何他方才不说官话。
……看来果真是蠢得离谱。
吵嚷声中,男人被拉了下去。
观山恭敬一躬身,退出了营帐。
“他有问题。”
萧言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谢蘅芜耷着眼,慢吞吞将写了字的纸放在一边的烛火上烧了。火舌一点一点窜上,黑灰色的碎屑翻飞。
直到全部燃尽,谢蘅芜才舒一口气,轻声:“昌平侯的几个郎君,皆难堪大任。”
“他的次子出现在这里,昌平侯一定知道什么。”
“我从前到南梁,一定有昌平侯的参与。”
—
通往京城的各道,已在萧言舟的命令下戒严。
但仍有几个漏网之鱼混入其中,向京中行进。
崔太后派人提前来接应,有了太后给的身份,他们自是畅通无阻。
这几日,崔左丞在府中的日子更少了。
崔露秾感到分外不安。
或许是萧言舟不在京中的缘故,她总觉得这时候人心惶惶,京里也风雨欲来。
她想进宫去见谢蘅芜,但崔左丞下了令,府卫森严,她完全没有出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