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没说话,只是偏过头,没再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衣上。
“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此言问出后,萧言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答道:
“你昏迷当日,孤便……知道了。”
谢蘅芜轻舒一气,低声:“是不是……还是与妾身的香有关?”
她受伤的事情可与靖国公没有半点关系。可萧言舟那日就知道了,问题只能出在她自己身上。
“根本不是因为那什么药与高烧,而是有别的原因,对不对?”
萧言舟揉捻着她耳垂,目中一派怜惜之意,心道她为何总是这样聪明,这聪明让他欢喜,又让他有些心疼。
“是……的确无关。”萧言舟沉吟片刻,道,“此事有些复杂,说来话长了。”
谢蘅芜朱唇微动,想说什么,萧言舟却已俯身,手臂探过她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所以,阿蘅还是去暖和些的地方听孤说吧。”
萧言舟一面补充道,一面抱着人往寝殿走。
方才他便觉得谢蘅芜的手凉得有些吓人,若再停留在那里,真怕她会出什么事。
谢蘅芜没有反对,老老实实任他抱去了寝殿,在龙榻上坐下,还被萧言舟盖上了两层锦被。
连手臂都被裹起而动弹不得的谢蘅芜抬眼,用眼神无声控诉他。
后者对此视若无睹,在榻边坐下,沉吟片刻后,道:
“你想知道什么?”
谢蘅芜失笑:“莫非我问什么,陛下都会回答我吗?”
她是玩笑,萧言舟却神色认真,半晌,点了点头。
见此,谢蘅芜的面色也微微凝重起来。
这么看来……背后牵扯的东西,比她想象得还要多啊。
“那……”谢蘅芜斟酌着字句,缓缓道,“陛下不如先告诉我,陛下是为何会有这般猜测的吧。”
他担心她会恨他
萧言舟抿了抿唇,没怎么犹豫:“是胎记。”
谢蘅芜下意识摸向了锁骨处,怔道:“胎记?”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笑:“难怪……陛下在见到妾身的胎记后,就去调查妾身了。”
她当初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却明白了。
原来如此,不怪他会起疑。
可光凭这一点是不够的,只有一个胎记,只会让他起疑。
“还有呢?陛下也是最近才与国公求证了胎记的模样吧?那……在此之前,陛下又是因何笃定呢?”
萧言舟眉眼微沉,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她倒是会问问题,一下子就触及了最关键的。
可既然自己许诺知无不言,萧言舟思量再三,还是将来龙去脉徐徐道来。
他从先帝说起,慢慢到了崔太后,又到靖国公。
这段时间,萧言舟一直在调查当年先帝与崔氏的往来,以及那年战乱时边关依旧存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