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绣苦着一张脸:“韦家娘子,你那舌头是用毒酒泡的么?”
韦家娘子也不介意,引了薛锦绣去到雅间,沏了茶又上了些时令点心,这才问道:“东家这次来是要查账还是看货?”
薛锦绣摆摆手:“只是闷了来看看,你自去忙吧,我若有事会吩咐连翘做得。”
“诶,省的!”韦家娘子见她无事,也就去忙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连翘便回了。她在薛锦绣面前想来都是藏不住心思,一张小圆脸此时硬是皱成了包子样,似有愤愤之色,“小姐,刚才店前的那些人……哎,其实也都是些无赖之辈,他们说的话你可不要生气哦。”
薛锦绣放下茶杯:“你先说。”
“还不是因为大夫人的事,也不知是府里哪个长舌头的竟然将大夫人的事给传了出去!虽没有说的那般详细,不过外人都知道大夫人冲撞了老夫人,被送到薛家老宅去了!不仅如此,还有三夫人的事,说三夫人擅妒,还说……”连翘不敢往下言,一时间顿住了。
“说!”
“还说薛府的当家夫人都是这种德性,更别提养出来的小姐了。肯定是各个善妒且不懂尊卑。还拿了大小姐说事,嫁去叶侯府五六年了,一个儿子也没生出来,说薛府小姐们都是无花果……”
“这些人没有提到二夫人?”
连翘摇摇头:“我就站在一旁听了几句,不敢多靠近。并没有听到他们说咱们夫人的事……小姐!那种闲言碎语听多了也是污了耳朵,您千万别生气。”
薛锦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整个薛府么?”
“小姐……?”连翘满心疑惑。
薛锦绣站起身,在屋里慢慢踱步,脸色颇为凝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我和阿蓉这一次都被人给利用了!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府里刚一出事外面就传开了!八成有人借了我们的手扳倒大夫人,又由大夫人的事将火烧到二房和三房。只是后来罗姨娘被禁了足,她身边的伺候的人都被监视了起来,所以关于咱们二房的消息就没有传出去。而三婶则是闹的太大了,与大夫人的事一样掩盖不了,所以又被人传了出去!如今薛府的夫人们名声皆受损,接下来就是薛府的小姐和公子们了……”
“怎么会!!”连翘大吃一惊,突然觉得四周一阵阵的冷风吹来,吹得她毛骨悚然,“到底是谁在害薛府?难道咱们府得罪了什么人?”
“如果有人要报复薛府,为什么出事的都是府里的女人呢?如果要动摇整个薛府的根基,目标放在大伯爹爹和三叔身上不是更好?只要大伯的官职有了闪失,爹爹的生意出了岔子,整个薛府就会树倒猢狲散了。”
连翘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小姐,您到底想要说什么?连翘一直都笨,您别卖关子了。”
薛锦绣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要紧的事。如今所有的事都是源于秦氏,因为秦氏的倒下,让薛府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可是扳倒秦氏,是她和薛锦蓉一手策划的,只有那个有毒的香料,还有江姨娘是意料之外的!
如果解不开江姨娘身上的谜团,怕是以后他们还要继续被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不断暗算。
“回府!”她要去找薛锦蓉,关于江姨娘的事没有人比薛锦蓉更加清楚!
“小姐,咱们才刚出来,您来铺子……就是为了吃茶?”
薛锦绣愣了一下,猛地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你去将韦家娘子喊来,我有事吩咐!”
“诶!”连翘立刻去了院中。不多时,韦家娘子来了,薛锦绣连忙道:“这几日如果有从凉州来的人到咱们铺子里,你务必将人留下,另派人去府里通知我!”
韦家娘子连连点头。薛锦绣想了下,见没什么事落下了,这才赶紧让车夫赶车回府。
谁料刚进了二房院子,院里竟然安安静静,只有薛锦颜一人坐在院中凉亭里,见到她回来,立刻起了身,脸色肃然:“你可回了,爹爹和阿娘都去了主屋,三叔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嚷着要分家!”
“啊?!”这段日子,薛锦绣已经记不清自己都“啊”了几次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子过得太精彩了。“三叔……不和三婶闹了?”
“哎,和三婶也有关系!”薛锦颜蹙了眉,“还是因为三叔外面养的那个女人的事。那女人将铺子给卖了,爹爹和大伯便要将铺子给赎回来,谁料买铺子的人是一个京官的家仆,特意来长陵给那京官置办家产的。虽说我对生意上的事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咱们家商铺的位置都极好的,那人买了铺子哪里肯再卖出来,纵然爹爹和大伯要以两倍价钱购之,可别人说什么也不卖了。”
“那怎么办,依着祖宗家法,三叔这次可真要去跪宗祠了。这可真是热闹大发了,到时候三叔跪宗祠的时候咱们早些去,站个好点的位置,免得被人当着看不到。”
薛锦颜见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又好气又笑,轻轻拍了她一下:“阿秀,和你说正经事呢!”见薛锦绣终于收起了玩笑之意,这才道:“三叔也是,就因为这事吵着要分家。一旦分家后,他的一些铺子就不在归公中管,将被卖掉的铺子归入自己的私产里,这样随他怎么处置旁人也管不着!”
“哟呵,三叔还会偷梁换柱了。”薛锦绣不由鼓了掌,“妙计,妙计!”
薛锦颜:“……”
“现在爹爹他们在主屋那里商量分家的事?”薛锦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