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进去后,他的手机响起,是林弈年的电话。
他接听。
“下来接我。”林弈年声音很平淡,“我进不了酒店。”
“等着。”
下楼后,易忱看到了被拦在前台的林弈年。他手上握着的雨伞淋着水滴,鞋子和裤脚全是水,是少见的狼狈模样。
他没说话,扭过头,重新开了间房。
“易少,”前台满面微笑着看他,“这是您的房卡。”
房费也没付,经理亲自带路,“原来这位先生也是易先生您的朋友,其实给我打个电话就好,哪里还要劳烦您亲自下来。”
可惜,没人捧场。
两个年轻人都异常沉默,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门刚刚阖上。
易忱便转过身,一把拎起林弈年的领子,沙哑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二人之间看不见的弦瞬间拉紧。
林弈年任由他拉着领子,很轻地问:“所以,发生了什么?”
易忱抹了把脸。
“她被人灌了酒,送到冯世杰那个二世祖的房间。”
“我去的时候,她被按在浴缸里泡着,脸上是被打出的伤。”
说着,他眼眶又红起来,靠近一步,“我问你,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如果不是我意外打了这个电话,”他喉间颤着,几乎说不下去,“她该怎么办?嗯?”
林弈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喉结滚动,半晌发不出声音。
“说啊,”易忱吼出声,“你那时候在哪!”
林弈年闭上眼睛,艰涩道:“陈子仪来了京市,电话被她挂了。”
易忱看着他。
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无表情地按了下指骨,“你说什么。”
“我当时去药房拿药,手机在外套——”
“谁要听你说这个,”易忱一拳砸过去,一字一字:“她受罪的时候,你在陪别的女的?你他妈就这么照顾她?!”
林弈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
“你为什么不说话?”易忱又是一拳打过去,咬牙切齿,“你他妈倒是解释啊!”
林弈年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缓慢地地擦去血。
在易忱终于爆发,即将上前将他揍到趴下的前一秒,他抬起头,嗓音无比平静:“我会和她分手。”
易忱怔住。
不等易忱反应,他靠近一步,眼中是深凉的倦意:“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嗯?是不是很开心?”
“是不是还在窃喜,这次救她的又是你,不是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