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要这么做吗?”他惋惜地追问一句。
唐沢裕肯定地点了点头。
濑川雄太郎从裸石上抬起眼,目光在面前的两人上梭巡一圈,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唐沢裕一眼就看出他的猜测,干脆面不改色地往下胡诌:“宝石的独一无二虽然珍贵,但想要和另一半共享的心情,还是两块一模一样的比较好吧?”
“粉色的宝石,也经常被视为爱情的证明,两位的感情真好。”濑川雄太郎怀念地笑了笑。
“说起来,之前的宝石也已经打磨好了。”
之前?
之前还能有什么宝石?
唐沢裕一顿,疑惑地转向琴酒,后者这一次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平静的侧脸上老神在在。
这时濑川雄太郎已经起身,从一旁的展示架上取下了一个绒布小盒。
打开的一瞬间,唐沢裕的心跳无声无息地加速少许。
濑川雄太郎说:“这就是著名的黑欧珀。”
白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颗耳钉。
耳钉的镶嵌工艺很简单,只有一个银制的底托,与之相反的却是宝石本身的绚烂变彩。
欧珀的底色近乎于黑,光线的照射下,里面却闪着五颜六色的变幻光斑。
这块欧珀石的反射率集中在绿光波段,一眼望去,深黑的宝石中闪烁着隐隐的墨绿光泽。
“那就先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改。”濑川雄太郎乐呵呵地拿着两块宝石去了工作台,唐沢裕却好像没听见他的动静似的,目光怔怔地凝视着那枚耳钉。
老人转身离开,身旁的人却忽然有了动作,背后的琴酒越过他,修长的手指取出耳钉,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琴酒低声道:“别动。”
呼吸的起伏间,温热的气流吹在耳侧。
唐沢裕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动。
之后的等待是无声的。
他所有感官悄悄集中在身后,感觉到那只手抬起来,对着光观察耳钉。
与过去相似的场景,几乎给了唐沢裕一种闪回既视感。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美术馆的时候,他看不见琴酒的动作,却对接下来的事本能地有所期待。
在琴酒检查的时间里,唐沢裕忽然想到:我有耳洞吗?
他不是个喜欢揽镜自照的人,偏长的头发遮住耳垂,他没有刻意拨开过,自然不知道那里的细节。
下一秒,没有存在感的耳垂微微一痛。
粗糙的指腹擦过耳廓,留下经久不散的绵长热度。等到那只手离开时,唐沢裕的耳垂上已经多了一点重量。
身后的嗓音,轻轻地笑了一声。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