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冷大人的话,这是罗汉草的毒。大少爷中毒稍浅,喝几回臭草就能下地了,日吧。五少爷的毒险些伤及性命,比大少爷的深,恐要躺上半月才能恢复。三少爷中毒最深,立时便没救了。”大夫忙起身答道。
冷临没作声,直起身子看着昏迷不醒的袁其商,总觉得这人没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如按照常理来推断,袁任没有中毒,那么他便极有可能是凶手,但袁其商中毒尚浅,也不能排除他自断一臂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可能。倒是袁道中毒深一些,怕是多一分便会丧命,若说他也是自断一臂的话,那这个剂量下得也太大了,恐怕没有人会冒这么大的险。
离开袁其商的屋子,冷临带着婉苏往自己屋子行去。
“袁任为了世子之位,袁其商为了母仇,袁道为了母耻,均有可能起杀心。”冷临边说边想。“如今袁其商同袁道中毒卧床,袁任已被看管起来,看好这三人,凶手可能再次作案。”
“但是,他们是如何中毒的?杯子、酒壶、梅子、酒水、冰块都没有问题。”婉苏不解问道。
“谁说冰块无事,怕是毒就下在冰块里。”冷临说完,便传来了看管冰库的下人,细细盘问可有可疑人等进出过冰库,另外对看守冰库的下人也要逐一盘查。
“回大人的话,这之前,大少爷和五少爷都曾到过冰库。”看守冰库的是个中年汉子,紧张地跪在地上,双手抓紧自己的裤管,不时抬头看冷临的面色。
“他们进了冰库之后,各自待了多久?”冷临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进展了,大家此时来猜凶手,现在好戏才刚开始。
猜到了有奖励,大家知道我向来大方哇卡卡卡卡,大意地猜吧,当然,得说出你的依据来,就像小贺子小晨曦等等妹子似的。瞎蒙一个可不算。
☆、95
静夜缱绻费思量
“五少爷只打了个转,看到小的将饮宴冰梅酒所用的冰块准备好之后,便离开了。大少爷随后也到了冰库来,待了一会儿工夫便也离开了。”那中年汉子回答。
“他们在冰库里,你可曾一直随身看着,”冷临问道。
“五少爷在时,小的是一直跟着的。大少爷来时,小的就去忙别的了,没一直看着。”中年汉子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虽说心内惧那袁其商为人,但此时也不敢为谁隐瞒,不然出了大事自己也是死,倒不如实话实说,即便大少爷质问自己,自己也可推说他不曾嘱咐,自己这才将实情说出来的。
冷临微微一笑,站起身,心里有了打算,如若所料不错的话,袁其商还真是大有嫌疑。他为母报仇,将气都撒在侯夫人亲子的身上,先后杀了袁弼和袁甲,他都有下手的条件,但还是有一点讲不通,抓痕为何没有出现在常理中的小臂上,而是颈下,且那新鲜的抓痕,似乎还是刚刚弄破的,并不像是袁弼死那日留下的。
莫非是袁其商晓得自己颈下的伤痕瞒不住,索性制造出更加新鲜的抓痕,以此来迷惑查案者,令自己辨不清这颈下的伤痕到底是否是袁弼死那日所留。如今杀死袁甲之时又顺带使得自己也中毒,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嫌疑?
此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袁其商,但冷临仍旧不想轻易下结论,因为袁任和袁道依旧有嫌疑。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将三人都看管住,从侯府中其他人嘴里探听些虚实,兴许还能得到些有力线索。
不敢告知病中的梁远侯,所以暂且将袁甲的死讯瞒下,冷临吩咐了番子看管好袁家活着的三个少爷,自己则带着婉苏在侯府为自己准备的客房歇下。
“少爷,热水备好了。”婉苏看着侯府下人在净室里摆好浴桶,这才进了卧室里唤冷临。冷临正在桌前写写画画,婉苏凑近了看,却是将袁其商、袁道及袁任的名字并排写好,下面则写了各自的理由及疑点,仍在琢磨着案情。
“你先洗吧,我稍后就来。”冷临正忙着,便对婉苏说道。
“我哪有这待遇,侯府只为您备了浴桶。”婉苏笑道。
“那你先洗,待你洗完了,我再叫他们备水,就说我还要再洗一次。”冷临狡黠笑道。
“那少爷您先忙,我就去洗了?”婉苏跟着冷临这一日,身上也出了汗,正是黏腻难忍,见他正忙着想案情,便不客气说道。
净室里,婉苏欢快地泡澡,卧室里,冷临认真地思索。下毒者多半是袁其商,因为只有他脱离了中年汉子的视线,有机会单独接触过冰块。
忽地,院子外传来哭嚎声,冷临皱皱眉,晓得梁远侯已知晓袁甲的死讯,整理了衣襟起身迎了出去。
婉苏正洗得高兴,此时猛地听到外头的哭嚎声,吓得赶紧擦了身子穿上衣衫,将湿漉漉的头发挽起来,急忙跟了出去。
“冷大人……”梁远侯由人扶着,见冷临走出屋子,便猛地甩开身边下人。
冷临忙扶住站立不稳的梁远侯,见其悲痛欲绝,已说不出话来,便道:“侯爷,节哀。”
“冷大人,你尽管查,是哪个下人做的,你一定要把他的命给我留下,我亲手解决了他!”梁远侯恨恨说道。
“侯爷,我还是先头那句话。”冷临回道。
梁远侯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心里晓得冷临所指,忙屏退身边下人,颤抖着双手拱了拱,却是说不出话来。
哪个都是亲子,哪个都是自己的骨肉,自相残杀的话,最痛苦莫过于为人父母者。
“冷大人,是哪个?”梁远侯微闭了眼睛,绝望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