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江絮雾失控想要接近的一刹那,裴少韫还是扼住了心里的想法,他想带江絮雾离开这里。
面前的沈长安听到这话,“我从不会认错我的妻子。”
这话一出,江絮雾猜不透他是否认出自己,正想开口时,裴少韫牵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力道似在提醒她。
不准动。
江絮雾原本躁动的心被冷水浇下。
“看来这位郎君太过自信。”他牵着江絮雾的手腕,携她离去。
身后江絮雾一直都能感受到,沈长安在看她,不曾挪动半分,江絮雾想要偷偷转身去看一眼沈长安。
裴少韫不允许。
“你若是再看他一眼,下次他的眼睛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赤裸裸的威胁,江絮雾攥紧了手,内心蔓延的酸涩,令她说的话都带点颤声。
“你今晚是故意的吗?”
故意让她看到沈长安吗?
沈长安极其无辜,是她害他牵连其中,害得他新婚之夜,妻子都不见了。
江絮雾对他的愧疚最多,更甚者,沈长安应该猜到她,却不敢贸然打草惊蛇,站在身后默默看她。
她生出来无力和痛苦,质问起裴少韫,都忘记之前对自己说的隐忍。
裴少韫则是从她的话里听出其他的含义,明明她被自己夺回山庄,鲜少见她失态,如今却为了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男人质问他。
“我答应让你来参加灯花会,怎么会用沈长安来试探你。”他拢了一些笑意,解释起来在江絮雾心底强差人意。
裴少韫见她不信,也不强求,反正今晚是想约她一起逛灯花会,于是便携着他往这四周走动。
可江絮雾失魂落魄,总想回头去看一眼沈长安,但手腕一直被他牢牢抓住,她压住了想见沈长安的心思,想着还是尽早逃走,才是上上计策。
江絮雾想到这里,面色如常,继续与裴少韫在灯花会上游玩。
殊不知,在不远处悬挂彩灯的屋檐下,沈长安驻足在原地,浆洗发白的长衫在夜风中飘飘。
随从跟上来,“大人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花灯,你说若是一个人连护住妻子的能力都没有,是否是个无能之人。”
沈长安一向挺直的脊背,未曾弯曲过,衣袂飘飘,他的目光直穿人群,欲想见一人。
花灯蒙蔽了尘世,遮住了心中所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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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跟江絮雾游玩的裴少韫,深感四周有异样,若有所思地侧身,忽然,一群手拎着花灯,形成龙身的游行花灯从中间穿过,百姓们在争先恐后地让出中间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