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郑琳琳一下车就听说店里有人闹事,红姐和连心去派出所解决去了。她们俩这么好信儿的人愣是没能从伙计嘴里打听到一丝丝有用的信息,连玉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抓心挠肝地想从连心嘴里听到点有用的情报。
因为学校放暑假的关系,中午和晚上的盒饭数量大减,罗明俊一个人在家就能完成从做到卖的全部工序。可等他卖完回到家,饭都做好了也没见一个人影,正想给红姐烧烤店打电话问问情况,大门一响姐妹三个一起进门。
门一关连玉就开始逼问连心,生怕连心喘口气就忘事儿似的。连心把事情前因后果在饭桌上娓娓道来,三个小孩儿听得聚精会神,连郑琳琳都嫌电视声音太大起身关掉电源。
“真看不出来哈,红姐这样的女的,居然会找这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男人做老公。”连玉感叹得啧啧有声,很为红姐不值。
“那男的长得好看吗大姐?”郑琳琳觉得红姐那么精明的人会看走眼,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前夫模样应该长得不错。
连心张口结舌半天,最后只摇了摇头。
连玉知道连心轻易不在背后说人长短,替她解释:“就是扔到人堆里都扒拉不着的那种货色呗。”
郑琳琳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百思不得其解问连玉:“那红姐图他啥啊?”
连玉刚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就听大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叫门。罗明俊利落地站起身去开门,隔着依维柯上的栅栏跟门外的拉脚师傅对上了眼儿。
昨天才见过面,罗明俊记得这人姓邓。邓师傅一见到罗明俊就咧开嘴巴殷勤地跟他打招呼:“小哥儿,昨天我帮你往烧烤店送冰柜来着,还记得我不?”
罗明俊看了两眼他身后笑得十分拘谨的女人,点点头说道:“记得,邓师傅有啥事儿吗?”
邓师傅见罗明俊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搓搓手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啥,我想问问你昨天给我的那杯饮料是从哪儿买的。”
罗明俊忽然小心应对起他来,“出什么问题了?”
邓师傅一看就知道罗明俊误以为自己是来找事儿的,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妹子喝了觉得味道好,想问问你从哪儿能买到,她想自己倒腾着卖。”
邓师傅略微回身,拽了一把身后的女人,那女人越发局促不安,勉强朝罗明俊扯出一个笑容。
“等会儿吧。”罗明俊把栅栏上的拉门一关,快步回屋。
连玉刚刚扒完一碗饭,嘴角沾着饭粒问刚进屋的罗明俊:“谁啊?找谁的?”
“找你的。”罗明俊扬手一指大门的方向。
连心拿了两个板凳给邓宝刚和邓玉梅兄妹俩坐。大中午的阳光太烈,没办法在院子里说话,东西两间房都是卧室不好让外人进,连心就把“临时会客室”安排在厨房里。
邓宝刚一看全家一共就四口人,年龄一个比一个小,最大的连心一看就是个面嫩心软的主,不知不觉间心中的紧张消失不见。
他努力将自己可靠敦厚的一面展现在连心面前,认认真真对她说:“昨天小哥随手给我的饮料,一口就让我这妹子惦记上了,说啥也得叫我领着来问问从哪儿能进货,她想自己倒腾来卖。”
邓玉梅大约四十岁左右,大眼睛,塌鼻梁,下巴略显方正,最引人瞩目的是她大半张脸上都长着一层雀斑。说真的,连玉还从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雀斑长得这么像外国人的中国人,跟电视里的外国鬼子几乎一模一样。
罗明俊坐在连玉左手边的板凳上,郑琳琳给邓宝刚和邓玉梅一人拿了一杯奶茶,随后拎着板凳坐到连玉右边。
连心想了想,坐到了两方人马中间,指着连玉对邓宝刚和邓玉梅说道:“奶茶是我妹妹的生意,你们有啥话直接跟她说就行。”
邓家兄妹诧异地扭头去看连玉,两张脸上如出一辙的意外表情让连玉心里倍感骄傲。她小大人儿一样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你们想从我这儿搞批发?”
“对对对!”邓宝刚转过半个屁股面对连玉,“不瞒你说,昨天我听烧烤店伙计说店里卖这个饮料供不应求呢。”
连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示意两人看面前的奶茶,“尝尝看,这是新配方,跟昨天的味道不一样。”
邓玉梅小心谨慎地双手捧起塑料杯,一小口喝下肚马上双眼一亮。不等邓宝刚开口,她着急忙慌地主动问连玉:“这个批发价多少?你们零卖多少钱一杯?”
“批发价大杯一块五,小杯一块钱,零卖的话跟烧烤店一样,大杯两块,小杯一块五。”连玉气定神闲地回答。
好家伙,她一张嘴就拿零售价当批发价。郑琳琳闷头看自己脚尖,心说连玉这种奸商不发财简直天理难容。
邓宝刚看看自己手里的大杯奶茶,再看看邓玉梅手里的小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玩意儿居然跟一瓶二锅头一个价。一瓶二锅头够他喝三天的,这么一杯奶茶三两口就嘬没了,凭啥这么贵?
他开口跟连玉讲价:“能不能再便宜一点?你看,我们也是第一回做生意,心里没底。”
连玉摇摇头,“我在红楼夜市自己卖也是这个价格,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想得美,给你便宜了红姐那边怎么交代?
有烧烤店的进货价摆在那里,连玉的批发价只能高不能低,不然一旦他们开始低价零卖就是撬红姐的行,最起码要保证外面的零售价和红姐店里保持一致才行。做生意嘛最好一视同仁,大家都不熟,凭什么你说便宜点我就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