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被逗笑,“也就你闲,整日净打探些不着边际的破事。”
“诶,陛下要这么说,为臣可就不乐意了。这破事自然有破事的好处,不然臣这等惜时如命的人,怎么愿意在破事上费神?”
“你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宣德帝的思绪被勾走。
左相笑眯眯,“一个大宅子的私事,旁人听着或许是图一乐,但臣听来,一是用来分析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二是从这些私事里,也可得出他们最近在做什么,与谁有什么交集,进展如何?”
“如果说陛下的后宫是一个关系网,那这宫外的大小宅院,便是一个更加密集的蜘蛛网。难道陛下不想知道您后宫的人在这蜘蛛网上起到什么作用吗?”
宣德帝自然能够猜出他想说什么。
“你这是在提醒我该收网了吗?”
左相笑而不语。
他毕竟只是臣子,没办法替天子做决定。
天子若是不想将他们连根拔起,又或是真的对这后宫的某个人动了情,他自然不敢继续规劝。
宣德帝内心确实有所动摇。
不过并非心软。
而是他一想到自己一出戏演了将近二十年,便身心乏累。
他想放过自己,只是不知道老天爷允不允许。
当着他的面,勾他的人,没门!
何贵妃这会儿正倚在贵妃榻上,上面铺了一张虎皮。
虎皮的绒毛松软,色泽明亮,一看便是上乘货。
宫女正在替她捏腿,“娘娘,亏得何大人已经将过冬的东西送进宫里了,不然这天净耽误事。”
“可不,这雪一个劲地下个没完,烦都烦死了!”
何贵妃一只手搭在软枕上,眸光扫向指尖上的蔻红,“都看腻了,该换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通传声,“七皇子到——”
何贵妃闻声,慵懒地起身,微微松了松脖子。
还没等她调整好状态,七皇子已经进了屋。
七皇子身上的寒气遇上屋里的热气,瞬间化作白烟。
何贵妃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腿上的毯子,不悦道:“大冷天的,你瞎跑什么?”
七皇子本想坐下跟自己的母妃叙叙旧,没想到母妃开口便将他要说的话噎死。
七皇子也懒得再打圈子,直白道:“母妃,儿臣想要成婚。”
何贵妃差点被茶呛死,“你说什么?”
七皇子却没刚才的架势,嘟囔一句:“儿臣也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了。”
何贵妃放下茶杯,“你才多大,整天想点这些有的没的?你三皇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日趴在案前苦读,哪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其实三皇子早就应该娶妃,因为太子生病的缘故,只能拖着。
只要把太子妃定下,她儿子的婚事也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
虽然何贵妃不满这门婚事,但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好在这洛府门第低,她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