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察将手中的鼠标滚轮反复滑动,回忆起那双翻滚着血色的眸,安室透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站起身,甩掉拖鞋将自己抛到床上。
算了,不想了。把乱七八糟的事交给再睁开眼的自己吧。
不然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出去,柏图斯又要问东问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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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最后一位卧底也睡下的此刻,每天都在关心家里人睡眠健康的青年却趴在阳台吹着风。
身为夜里依旧能够看到至少五十米外风吹草动的妖精,柏图斯仗着良好的视力,精准捕捉到了绣球花海旁立着的一抹银色。而后他拨出熟悉的号码,对面只响了不到一声就按下了接听:
“都这么晚了,你真的是只在夜间才刷新的隐藏NPC吗?”
柏图斯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他将嘴唇贴向手机,呼出夏季只有打开冰箱时才能看到的缥缈白雾。
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听筒里男性的嗓音低沉:“你白天说的事,延后再议。”
柏图斯停顿片刻:
“任务?”
即便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搭档过几次,但柏图斯其实还算了解琴酒。这人答应的事鲜少有放鸽子的时候,能让琴酒爽约的原因,大抵除了组织的临时任务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借着月辉去瞧那藏在蓝紫色调中的阴影,能够看到对方抬了抬靠近耳廓的那条手臂。琴酒侧过身,隔着栅栏和花与柏图斯对望,视线自那道只穿着睡袍就跑出来的高瘦身影上徘徊半刻,于凌晨的寂静里发出一声轻嗤:
“临时任务,没有别的可能。其他的等你重新回到陆地上再说。”
“——柏图斯。”
一阵沙沙声响起,是衣料摩擦的声音。柏图斯注视着那道影子将自己融入黑暗,犹如月夜下镀了银辉的蝴蝶褪去外衣。他静静目送爽约者离开,随后拉上阳台门,用异能抹去走在地板上会发出的闷响,重新回到了室内。
躺到床上的红酒妖精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但他没睡。
柏图斯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
琴酒,他又双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任务要出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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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客厅。
“为期十天的海上游轮旅行?”
“确切说是集会举办的宴会,为了庆祝新生血液的加入。”
早饭后,柏图斯没有按照惯例去给绣球翻土。凌晨四点突降的短暂暴雨让花园吸饱了水分,就算是可以用异能避过泥泞的妖精也不想踏入其中。
于是待三人用餐完毕,他便拿过昨日并未提到的资料,先是跟没参与过上次平田组任务的赤井秀一大致介绍了一遍集会,而后继续道:
“这次的宴会和以往你们见过的性质不太相同。因为是集会筹办,规矩也是他们定,所以邀请函只会送到集会外围的组织和个人手上,这样的邀请函无法带人进来。而核心成员则拥有带两个人参会的权力,当然,这两个人禁止携带任何武器。”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赤井秀一手腕上的黑色发绳:“发绳也禁止。所以诸星,你吃饭的时候可能得用手挡着点头发,不然它们就要自己喝汤了。”
以不知谁发出的嗤笑声作为背景音,在场唯一留着长发的人抽了抽嘴角:
“好的,但我有个问题。”
赤井秀一指了指自己,问道:“也就是说,这次任务我会以核心成员被带去的两人其中之一的身份上船?”
柏图斯点点头:“不错。这次你和我要伪装成贝尔摩德身边的保镖,并且除了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要跟她一同参加集会的‘戴冠仪式’,这算是整场宴会的重中之重。”
组织给的资料密密麻麻,但真正有用的信息昨天柏图斯只提取出这一小部分,就连戴冠仪式的流程也不清楚,总的来说就是一头雾水。
这时候钝感力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由于情报过少没办法做攻略?那就见招拆招嘛。真要做个详尽的计划,被打乱了岂不是更难受?不过柏图斯倒是没想到,那天贝尔摩德拿走的档案夹里就是有关集会的资料。
想到这个原本BOSS想让他接手的任务后续,柏图斯一边感慨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一边将两张邀请函拿出来分给诸伏景光和安室透:
“这是外围人员的邀请函,你们负责去窃取集会保管的秘密——安室对这方面知道的比较详细,一会儿你和绿川讲一下。”
“哦对了,我和琴酒今晚约的训练场往后顺延了,他临时有任务,等我们回来再说。”
“不会怕了吧?”安室透在旁边嘀咕一句,想试探一下柏图斯的口风。
听到安室透的话,柏图斯摇了摇头:“不会的,琴酒有一种即使你打败他,他也会拖你进地狱的报复性,对我的主动约架应该……出任务时也会考虑怎么打我吧?”
其实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琴酒总因为绿川和自己发生口角,一来二去一定也对自己有所不满。那这次约架让对方来一拳也不是不可以,就当帮琴酒平衡一下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