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图斯也从最开始的兴奋中缓过劲来,十分热心地说道:“是啊,要不我陪你去事发地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回些记忆?”
现场尽管被他们仨清理干净了,但走走熟悉的路段也可以刺激记忆恢复吧?当时月黑风高的,开车的安室在黑夜里又不太显眼,这人估计也没看清安室的长相,他们基本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况且这并不是自己的家人,还是不要随便往家带了。
黑发男子思量半晌:“现场有监控吗?”
柏图斯:“没有。”
黑发男子:“那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明我们没有关系。”
柏图斯:?
等等,怎么有点不对劲?这前面的解释是白说了吗!
黑发男子捻起一缕长发在指间摩挲:“而且,我们都是黑发,发尾的弧度也很像。说不定就是亲戚。”
柏图斯艰难道:“……可我是红眼睛。”
而且他没失忆啊!他是瓶酒啊!
这点根本难不倒黑发男子:“瞳色可能是遗传了双亲。”
柏图斯:“……”也、也有道理。
柏图斯瞄了眼嘴角抽搐的安室透,心底闪过一丝挣扎:“其实我是法国人,来日本是之后的事。”
“我对法国也很熟悉。”黑发男子蹙着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然后蹦出一口流利的法语。
柏图斯:“……”
他反驳不了。
这种情况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了啊!是不是失忆的其实是自己?说起来他确实失去了部分记忆,不过都是关于怎么学会做饭的。
难、难不成,他以前在法国期间当厨子认识了这个人吗?!
安室透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互动了,他上前一把甩出从黑发男子皮夹里掉出来的身份证明,无语道:
“你姓诸星,他姓中原,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啊!”
虽然中原是假名,但既然身体无碍,那就老老实实出院找自家人去!不要再在柏图斯的身边蹦迪了!
而黑发男人拿着驾照和医保卡,翻来覆去将诸星大这个名字和他的照片看了一遍后,说出了迄今为止在场二位听过最离奇的话:
“也有可能是姓氏不同的亲人,这很正常。”
柏图斯:…………此话有理!
柏图斯扯了扯安室透的袖子,还是没忍住露出了心动的表情:“安室,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安室透:有道理个屁!
就在安室透暗道这人怎么如此难缠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三声过后,诸伏景光从外面推门而入,在看清屋里的人时,蓝眼睛的男人露出一个温和却疏离的笑。
“抱歉,刚刚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其实他已经听了好半天了。
柏图斯唰的一下冷静下来,他有些不太敢面对绿川。倒不是因为之前把人落下的事,而是……他怕绿川觉得他是个随便找家人的轻浮妖精。
但是家人多起来很热闹啊他谁都舍不得!
“这位先生,你是?”诸星大挑眉,下意识觉得这个人看似有礼貌,实际上比旁边的黑皮更难对付。
诸伏景光闻言笑意加深,他走到柏图斯的身边,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背景仿佛绽开了一簇百合花:
“如果您指的是身份的话——”
“我是他目前唯一的家人。”
柏图斯:“……”
这里是天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