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祾,他背叛了妈妈和外公。
凌珞祯闭着眼,感觉冰凉的土落在自己脸上身上。
她的感官关闭了,好像不害怕,也不会痛。
土里也许有什么虫子,正爬进她的衣服里。
把她吃掉,连渣都不剩就好了。
陪着谢祾昭是偿还他,那躺在这里,就是偿还他哥哥。
是应该的,对吗?
凌珞祯觉得自己应该顺理成章地死在这里,可是她还是贪婪地呼吸着塑胶水管送进来的空气。
她死了的话,谢祾昭肯定会伤心的呀。
就算会被亲人唾弃,被世人侧目,被打下地狱,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凌珞祯怎么敢自己就死了呢?
大概夜深了,四周越来越冷,凌珞祯浑身发麻。
她不知道自己是昏了过去,还是睡着了,总之再次恢复知觉,她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祯祯!”是女人的声音。
她迷蒙地辨别着,是二姐。
她死了吗?所以二姐哭得这样伤心。
眼皮突然被强烈的光刺透,凌珞祯眼睛刺痛却无法睁开,眼睛上又突然被盖上一块布,隔开了目眩的白光。
嘴里的水管被抽走,她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是她熟悉的淡淡香味。
“凌珞祯……”谢祾昭低而沙哑的声音,颤抖得她差点听不出来。
“别睡……”
她甚至好像还能扯出个笑,凌珞祯揪着他衣领轻轻摇了摇,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儿,但下一刻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病患严重脱水,送来的还算及时,脏器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医生告诉谢祾昭。
他神情平静,但身体紧绷着,听到医生的话松了劲,扶住病房门才勉强站稳。
这几个小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阿祾,大哥把凌珞祯弄走了。”林钦跟他一起回来的,一下飞机接了个电话立刻面色凝重地告诉他。
而那时凌珞祯被谢闻昭带走已经接近四十八小时了。
谢闻昭在家里喝得烂醉,说不清楚凌珞祯去哪儿了。
“我把她埋了,让她去给外公赎罪……”谢闻昭嘴里一直重复着。
谢祾昭听得清清楚楚,心跳都仿佛要停止了。
而谢闻昭动手的保镖见到他就跪下了,忙说知道地方。
然后开车飙到西郊,那保镖慌得记错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