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的太宽了!”
“妈妈我们走吧!老师再见!”团团预感到不秒,赶紧把母亲拉走。
“你最好把照片删掉。”新阳警告道。
谢易怀着忐忑的心走进那扇他恐惧的房门。他在这里什么也没学到,受的气不少,随时还要担心自己的脑袋。
“你长本事了,敢背着我干自己的事!”
谢易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昏脑胀,耳朵里嗡鸣不断。“小的怎么敢背着你做事?天地良心,我对你忠贞不二,绝不敢对你有二心!”
“你看上杨滟那丫头了吧?今天要不是遇见,我都忘了这回事!”
“这!这我也不敢!是团团,那天团团也在,我就……”
“他的话你也敢听!你不知道今天出了多大的事!她居然拍了我们的照片!”她的丈夫丢下原配妻子和她在一起,最后横死冰冷的河流里。当时是多么轰动。说是他的妻子想不开,自,杀。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周围的流言蜚语也猜对了个七七八八。如果再让别人看见她丈夫的脸,世人会怎么想。她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不准你伤害她!”团团大声叫着。
“她已经威胁到我们了!”
“如果你伤害她,我就不认你了!”
“你!好!团团啊,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看来她对你也不错。妈妈就依你。”新阳柔声安慰,转头给了谢易一个狠厉的眼神。谢易吓得三魂七魄差点脱体而出。默默点头。
团团受不了母亲怪异的脾气。越发不能接受自己这副丑陋的躯壳。他抱着小袄,想起了在小娘家快乐的日子。只是小娘不在。那里落寞冷清至极。只有狗子偶尔去打扫屋子。有时遇见一脸怨气的包榕,两人总会在路口大吵一架。谢易看不过去,把他推下河沟摔断了腿。他更少来这里了。
团团卧在草垛里。卤蛋在他身边轻轻坐下。“谢谢你放我出来。”
“我想小娘还有姥姥了。有时候做鬼也挺好的,半人不鬼的样子真难受。”
“别伤心了,你看谁来了?”
“夏蛮?”
团团坐起身,看着这忧郁的身影在屋里站了片刻。在月色里,悄无声息地朝林间走去。
“他怎么回来了?他要做什么?”
“嘘,我们悄悄跟着。”卤蛋说。
夏蛮走进那片禁忌之地。他在草丛里找着什么,最终在一颗树下挖着。伴随着低低的哭泣声。他整个人趴在地上。
“他怎么了?”
“不知道。”卤蛋摇头。“感觉他就像个死人,他的气息和我很近。”
“啊!”团团忍不住惊呼。可他明明活着啊。
“谁?”夏蛮站起身,小心地观望四周。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出林子,跑出村口,坐上等待那里的车。
团团和卤蛋追了一路,最后只能看着车屁股在烟雾里消失。
魏雨靠着墙壁,后背侵入骨髓的寒意让他坐直了身子。新阳难得去了铁链。第一次叫他名字。
“魏雨,你信命吗?”
“天都说我和我丈夫没有一世生一世白头偕老的命。我偏不信!凭什么,上天创造了我们,却不愿给我们想要的生活?我只想有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和他还有我们的孩子。”
“天不遂我愿,我就改天命!好在我找到了他!虽然他是一个孩子,我愿意陪着他长大。曾经我拥有他的一切,现在我等得起。”
魏雨坐下来,靠在门边,第一次平静地听着她不甘地说着过去的一切。
“你找到你的丈夫了,能放我走吗?”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转过来,魏雨能看见那凌冽凶狠的面孔下的灵魂此刻是多么脆弱。仿佛一抬手就能拍碎。
“你能在这房间活动已经是你最大的自由。想要离开,除非让我将你的灵魂捏碎。再把你的老婆孩子抓来。让他们看着你和我是如何夜夜笙歌。”
魏雨跳动的心脏瞬间窒息。新阳站起身带动的风刮过,熄灭了他头顶的火焰,凉飕飕的,直透灵魂。他看见帷幕后掀起的一角露出幽蓝的光。他从门槛上滑下来,沉默着,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