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也有白头发了。”
洗完后的自己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自己的右耳侧上方不知不觉也多出了一缕白线,兰枫语气复杂地自语一声。
“夸克夸克……”
而这时,听得身后夸克声音放得很低地叫着自己,轻轻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贴着自己的耳朵,用一只翅膀掩着,继续叫道:
“夸克夸克……夸克夸克夸克……”
乌鸦的语言很难解析成复杂的句子,但夸克话里的意思自己也很明白,夸克很担心自己,希望自己也能去放松一下。
七天后,夸克的翅膀也已经好全,可以自由飞翔了。
“呵……是啊……说到底最放不下的却是我。”
兰枫长长叹了口气,对视着夸克仅剩的一只眼睛,随后推了一下眼镜,说道:
“我们去田野吧。”
“去空旷的地方。”
“走吧。”
……
……
田野。
原野。
旷野。
兰枫一直热爱的地方,每每站在那里,哪怕只是吹着风,自己都会觉得浑身像是蒲公英一样轻盈,好像能牵着风一起走。
噗啪,噗啪。
原野之上。
兰枫。
漫步。
他认得这里。
往南,是谏苑孤儿院的遗址,往北,是层层远山和十日前院长带孩子们和自己垂钓的白波湖。
往西,是邱穗经常在那里写生的小溪,往东,是叶鉴山曾经陪自己挖竹笋摔倒的地方。
“……”
兰枫的步伐放得很慢,自己脚下百木枯荣,今天一整天的暖阳将大地烘烤出焦香的气味,早春三月,田野上,同黄共青,静静摇曳着。
夸克很安静地停在兰枫的肩膀上,此时的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啼叫声。
而紧随兰枫背影的,是暮色。
仿佛油画上的颜料,一点一点,浸染过来。
……
……
日既西倾。
然而,日色的画笔动作,很轻很轻。
太阳落到一半,薄薄的云层,还嵌着金色的边,被稀释过的夕光轻薄又透亮,仿佛蝉翼般轻盈。
淅淅沥沥……
就在这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激起田野上泥壤的气息。
“下雨了。”
站在原野之上的兰枫,轻轻伸手,感受着水滴在自己的掌心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