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的功夫。
苏予宁一剑斩破幻境天地,又收回了火羽剑,接着在陈济的发愣中,周遭的白光、红光全都褪去,有清风拂上脸庞,视线逐渐清明。
只见天空极蓝,有白云依依;草地极青,有丘陵起伏。早已不见了苏予宁与神意门七弟子的身影。但这一刻,却仍有谈话传入耳中。
苏予宁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跟随了。你不是说外面已经安全,郝仁回来了么?我会会他去!”
等了片刻,她又道:“还有一事,你们叫我什么?……什么?……嘿,我明白了……”
随即身边星斗门师兄弟的大呼小叫越来越响,逐渐压过了对方的交谈,陈济收心凝神,却终究再也不能听见分毫,只得将视线从极远处收回,放到了身边。
九师兄从助依旧握着那把“引路刀币”,哈哈大笑道:“迷阵已破,看来机缘巧合,注定了咱们必有收获!”
师弟司高义道:“看似巧合,实则注定。否则为何二师兄数次执此法宝进入,一无所获;而九师兄一来就走到了正确的路上?这是因为九师兄承天之佑,吉无不利。咱们能跟随九师兄的脚步,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众师兄弟开怀大笑,马屁连连。
陈济跟着笑了两声,想道:看来只有我一人见到了先前的场景,听到了先前的对话……大概是因……账本的神奇所致?
……
“师父,喊弟子来有何事?”
吞天蟒腹内,摩天崖之巅。
虽然已经无数次地给自己打气,又以星日之眼观察到苏予宁此时的修为不过合体境,然而直面于她,在渗人的沉寂之下,郝仁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只能努力作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心中观想的是谈老倌的风姿:“心不慌,意不乱,敌自溃也。”
但终究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趋势。
又想起前世的一些故事:土狗与猫一起长大,初始时猫厉害,总是欺负土狗。后来土狗渐大,十倍于猫,却仍是终身怕猫。
呸呸呸,这是什么比喻?
应该是土狗喂食幼虎,以至于成虎终身怕土狗的故事。
但仍有个问题,苏予宁又非我母亲,非我奶娘,当我师父合计也没多少天,教给自己的道法无非三叠剑与飞燕法。
如此而已,自己为何在她面前还要露怯?
最后只能归结为自己本性善良,加上名字没有起好——不叫“好贱”,不叫“好狂”,不叫“好厉害”,偏偏要叫“大好人”。
更多的其实是……愧疚吧,这是正儿八经重伤在自己手上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对不住她,自然总想躲着她。
却又阴差阳错拜入其门下,相处得……还不错。这更增添了自己的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