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搅乱了陈知的判断,他不再以为这是个梦,他重新陷在了梦境中。
也没有理智的声音再提醒他不要往前走了,他的脚下不再是断杆残旗,而是新鲜的血液。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并不怕地上的污血脏了他的鞋。
终于让他找到了血流的源头,他看到了他心中所怖……
陈知醒了,醒来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被创的灵魂,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因为,她还活着,这只是个梦。
到现在,陈知还是不愿意再去回想梦中吓醒他的那一幕。
更准确地说,他不是被吓醒的,而是面对不了梦中所见,逃避心理硬是破了梦境,强行把自己拉回到了现实。
“主上,好像可以了。”胡行鲁的声音打断了陈知的回忆。
很好,很及时,再晚一些,他又要重温恶梦陷入恐惧。
小时候这种失去所有的感觉困住了他很多年,他不要再回到那种日子里,向前看,就像现在这样,只往前看只往前冲,目标只有一个,都城皇宫。
陈知拉紧缰绳,微微侧头:“目标滦城,全速行军。”
两日前,在胡行鲁等人,都在庆幸主上没有心软,安于袖手旁观时,陈知召了他们过来,提出要趁机拿下滦城的方案。
这比起袖手旁观可好上太多了,这样的乱局中,能把哪一方的行为动机都掌握在手,不趁机捞一把大的岂不是太可惜。
于是,陈家军上下一拍即合,只等崔瀚倾巢而出,去攻打席家。
崔瀚敢这样做,是因为他拿准陈知不会对席家伸出援手,哪怕现在的局面三家鼎立比两家独大更有优势,陈知也不会那样做。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知已从戴家的举动上猜测到了他要做什么,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权衡席家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灭亡,而是他的滦城。
此刻的藕甸城内,当真是横尸遍地,硝烟弥漫。
席家人、席家军不要命的打法,震慑到了敌军,尤其是不正规的戴家散兵。
席姜忙着挥剑的同时对杜义道:“再放烟令,让武修涵从东门攻进来。”
守在那里的大部分都是戴家军,比起南门更好攻进来。
杜义正要放令,忽然瞳孔一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