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神色严肃,进一步解释道:“我们是千湖市锦丘区公安分局的,一起跨国诈骗案需要您协助调查一下。请问您是否认识纪丰先生和乔灵女士?”
纪丰和乔灵在一系列的跨国传销诈骗案中,不知所踪,有极大可能已经死亡。这件事纪怀序在听警察阐述之前,便早已心知肚明。
他当初默认让柯晚璎以最彻底的手段帮他,虽然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操作方式,却知道她联系了极有手段的黑吃黑团伙,将纪丰和乔灵掺在了他们要解决的人群中,从事跨国传销。
在被警察带回警局后,纪怀序其实并不算担心,起码没在为了这件事而担心。
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完全无辜,但也懂得规避风险,因此从未真正参与其中,只知道大概的轮廓。而且从他成长经历经历而言,他只是个被父母几乎抛弃,和父母交集极短暂的可怜人而已。
至于警察特意询问的学校发生过的闹事冲突,纪怀序很容易便拿自己只在乎亲情不在乎面子而糊弄过去。
纪怀序从头到尾只透露自己可有可无的信息,绝不掺和进其他人,免得说多错多。
他给自己立的淡泊懦弱的形象人设,在这个问询过程中还算高效。
调查也的确是正常的调查而已,纪怀序认真诚实地回答了许多问题后,很快便可以离开。
但就在他站起身的前一刻,笔录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个年轻小警察,他附耳对负责比笔录的一位警察说了几句话,而后几人便齐齐看向了纪怀序。
纪怀序知道应该发生了些意外情况,但他无从猜测,便不动声色。
待小警察走后,做笔录的警察拿笔轻敲了敲桌面,像是一边思考。
纪怀序听他问道:“你认识一位叫林欢的女士吗?”
撕破:谈判的机会
这是齐筝第一次坐夏念森的车。
车开得很平稳,车里也很安静。夏念森有闲情逸致特地调了轻柔舒缓的音乐,齐筝却没有心情欣赏。
她侧头看着窗外,握在手中的手机停留在拨号界面,渐渐暗了下去。
夏念森几次朝副驾驶看去,却一直没等到齐筝主动开口说话。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除去昨天,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聊的?”
齐筝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头,并不吝啬地将眼神分给了他,停顿许久才说道:“我想聊的东西你不见得想聊。”
夏念森握紧方向盘,后槽牙也不自觉有些发酸,却不知道在跟谁较劲:“现在这么直白了吗?”
齐筝讥讽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听呢。”
这话字面上实在自恋,可偏偏夏念森反驳不了,他甚至连像刚才一样看她的那种理直气壮都开始消减。
就是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自他认识齐筝之后频繁出现,让他从感到陌生到渐渐习惯。
他其实潜意识里并不想反驳,因为相比于反驳,他更在意齐筝是否还愿意跟他说说话。
可很显然,他原本的低要求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被满足,导致他没办法骗自己齐筝没有讽刺他的意思。
暗自平复了一阵心绪,夏念森沉着语气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聊聊纪怀序的事吧,你感兴趣。”
齐筝神色未动,因为她知道他迟早会开口。
夏念森这次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的打算,目视前方,用一种近乎于冷漠的语气说道:“你跟他究竟什么情况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我想你也不会承认,无非是在防着我。但我告诉你,你该防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连自己父母都能推入火坑的嫌疑犯。他父母不是好东西,他又会是什么好人。”
车辆仍旧在高速行驶,目的地尽头未知,只有道路两侧飞速向后掠过的路灯真实存在,看着极其诡谲。
夏念森在流淌着轻音乐的车里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话,很快就显得有些没耐心:“他家里的情况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是说你们早已经无话不谈,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