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设备正常交付,一切都应该十拿九稳,而按照往常数据,交付延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一。齐承坤觉得晦气,怎么偏偏就被自己赶上了。
他得知这件事后立马便去联系各方,为打听情况几乎要跑断了腿。
品阁的老板带着他把所有供应链上的人都软硬兼施了一遍,甚至去找了其他可能的供应商,都铩羽而归。
时间就这么耽误下去,工厂如预期中停产,他的资金链迅速跟着断裂,之前的所有完美打算,包括看准的投资机会都泡了汤。
就同马场的饲料一样,设备的专利造成了垄断,几乎全国如品阁一般采用同类型压印技术的工厂,都需要这个源头厂家供货。
但它和饲料又有些不一样,收益几乎不是一个量级。齐承坤曾经羡慕,现在却恨得牙痒痒。
他只得开始寻摸其他二手设备的卖家,可每每要达成协议,就又会横生枝节,卖家突然反悔。
到最后,齐承坤才真的接受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品阁的老板也一团乱麻,他显然更加亏本,于是便将气撒在害他做了决策的齐承坤身上,两人面上闹得有些难看。
齐承坤始终没找到应对这次意外的方法,便只能将更多精力放在马场上,试图抠出更多的好处。
他做得越发明显,沈霆自然察觉到了,那股郁结之气也越盛。
但沈霆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有高燕的拍板,他很难自己做决定,所以即便再郁结,他的本意却还是再忍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能在多事之秋求个安稳。
可就在春霆因大环境以及这段时间的波折问题而急需稳扎稳打的节点上,沈霆竟然发现齐承坤私自挪用了一笔二百万的资金。
这次,沈霆的理智与情感都倒向了同一边。
纪怀序走得并不算悄无声息,但他就是突然有一天,没有了任何消息。
他的行李真少,少到只需要一个谁都不在的下午,就可以清除所有的痕迹。
总在上学的齐颂到底也没能和纪怀序见上最后一面,但她好像知道有什么发生了改变,所以那条询问与告别的消息至今也没能发出去。
纪怀序不是平凡到无人在意的普通人,所以很快,格安的各类论坛表白墙就开始有人问关于他消失的真相。
大多数人都是凑热闹地说一句“请假了吧”“生病了吧”“有事吧”,但还有些人带了点恶意,便说“傍上富婆了吧”“摆地摊去了吧”“得罪人了吧”“被柯家算账了吧”,于是就又衍生出“他不会退学了吧”这样无限接近于真相的猜测。
可风言风语如此多,到底也还是没人跳出来说一句真相。即便有人很轻易就能发现真相的蛛丝马迹。
比如他的名字从专业名册里消失,比如有人见到过他在教导中心办理休学手续。
但或许就是有人想让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便顺水推舟任由风言风语此消彼长,最后让人失去讨论的兴趣。
齐筝的生活其实没多大改变,因为她和纪怀序本也不是对方的寄生体。
但她总再次庆幸自己的未卜先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度的依赖,便仍可以独立地做选择。
纪怀序选择了离开,她也可以选择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
她不是会为了别人改变的人,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毕竟她的人生,不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而已。
甜头:掐死他的冲动
二百万对于现在的齐承坤来说是笔不算少的资金,若是握在手中也足够活得舒坦。
但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也因为心急地要东山再起,所以这公款私用的钱他转头便想利滚利,跟着在马场新结识的客户,称朋道友地、快马加鞭地投资了他的微商生意。
对方吹得天花乱坠,齐承坤就像找到了知己,心动得要命,再加上最近实在不顺,他便想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