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我记得?你爱吃甜的,就在酱料里加了一点糖和醋调味,虽吃不出来酸甜味,却能提鲜去腥。”
顾南箫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轻声说道:“让你费心了。”
席间一时间静默无语,只?有炭锅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梅娘越发坐不住,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就听见顾南箫再次开口。
“史家全家的供词都已经录完了,也都已经签字画押,只?等元宵节后?衙门开了印,案子就可以了结了。”
梅娘一怔,忍不住问道:“是……怎么判的?”
顾南箫神情平静,说道:“史延富和史延贵为主谋,判流放三千里,本?朝律法规定,同谋及从犯,以及为妻、妾、子、孙者,杖责九十,再加两年?半苦力。”
梅娘想到史家似乎没有什么男子,那要挨罚的就是史玉娘和史贞娘了。
她想到昨日来的梁坤,不由地想到,只?怕梁家是早就知道史家不行了,所以才又上赶着来找她。
以梁家一家人的德性,完全做得?出落井下石的事。
史家人有今日,也是罪有应得?。
她沉默了半晌,说道:“多谢大人。”
顾南箫说道:“我不过也是秉公处置罢了,不必谢我。”
梅娘自然不会把这客气话当真,她由衷地说道:“你为了审案,连过年?都不曾回家,我……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这次轮到顾南箫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语气沉沉地说道:“你不必多谢我,其实,你应该怪我才是。”
梅娘不禁一头雾水,抬眼看?向顾南箫。
“此话怎讲?”
顾南箫深深地望着她,说道:“当初我想查史家的底细,却无从下手,听说你想开酒楼,就想了个引蛇出洞的主意,说起来,若不是我非要你把酒楼开在醉仙楼对面,你也不会成为史延贵的眼中?钉……”
正因为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他心里才会越来越不安,后?来连租金都还给了她。
“我更?后?悔的,是我太过自信,以为可以掌控局势,却没料到史延贵狗急跳墙,差点儿误伤了你,若是我早些对史家下手,或是再细心些,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万一你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他忽然抿紧嘴唇,后?面的话似是说不下去了。
梅娘听得?心里触动,轻声说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虽然顾南箫当初帮她是存了利用她对付醉仙楼的心思,可是他对她的帮助也是实打实的,否则只?凭她自己,如何能在这样的地段开起这样大的酒楼,更?不用提在京城立足了。
顾南箫却摇摇头,说道:“别再提谢字了,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见他眉眼间难掩自责,梅娘想了想,说道:“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办完案子,可要好?生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