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鹏和梁付氏觉得白得了一个?下人,又是个?男子,能帮着做许多事,便没有多想就留下了王瑞。
谁知?昨儿夜里梁婆子起?夜,却听?见史贞娘屋里传出来低低的呻吟声,梁婆子就留了心在?门外守着,没过多久就看见王瑞偷偷摸摸地从史贞娘房里出来。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梁付氏直接把史贞娘和王瑞堵在?了屋里,把梁鹏梁坤都喊了起?来,梁坤得知?史贞娘居然跟下人的儿子搞在?一起?,气?得发昏,口口声声要休了她。
梁鹏和梁付氏也气?得要命,可?是他们俩还惦记着史贞娘的东西,把人堵在?屋里又是骂又是打,王瑞逼急了,就推开梁鹏跑了,梁鹏这腿脚哪里追得上,倒是蔡妈妈着急万分,追着王瑞一同跑了,到后来这母子俩也没回来。
梁鹏和梁付氏打骂了史贞娘一夜,史贞娘却只是低头哭,既不解释也不还口,两人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索性就拉着史贞娘来了史家大闹。
史延贵听?了这些话,气?得几乎要吐血,一脚踢翻了银钱,直奔史二太太的房间。
这会儿史贞娘还没醒过来,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屋里被捂得密不透风,即使点着香也压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史延贵直闯进屋里,推开几个?想要阻拦的婆子丫鬟,冲到床边就要掐史贞娘。
“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救她做什么?不如掐死了干净!”
史二太太见状,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一头撞在?史延贵的腰间。
“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左右我们娘俩早就碍了你的眼!你杀了我们,早早去跟你大哥过舒心日子去吧!”
史延贵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伸手扶住床沿才没有被撞倒。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早就该杀了你!”史延贵双目赤红,怒骂道,“是不是你给贞娘出的馊主意?是不是你把王瑞送到她身边的?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眼见史延贵已经知?道了内情,史二太太索性也不隐瞒,昂起?头说道:“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当爹的不为贞娘打算,我这个?娘当然要为她安排了!”
“放屁!哪有你这么当娘的?谁家当娘的会给亲生女儿安排一个?……奸夫!?你莫不是疯了!”
“那你让贞娘怎么办!?”史二太太尖声喊道,“你给他找了个?好夫君,你不看看贞娘这几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要是贞娘生不出孩子,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难不成就一直守着那个?阉鸡!?”
“生不出孩子,那你也不能出这种?主意!”史延贵气?得语无伦次,“梁坤又不是治不好了,再?说就算不行,大不了以后过继一个?——”
“我呸!你还有脸提过继,当初是谁说过继的不如亲生的好,小妾纳了一个?又一个?,通房换了一个?又一个??你生出儿子来了吗?种?子不行,再?好的地也长不出庄稼!”
这下可?戳到了史延贵的痛处,他跳起?来骂道:“说贞娘的事,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你这么胡搅蛮缠有什么用!”
史二太太冷哼一声,回头看向史贞娘,满脸都是悔恨和怜惜。
“我不管他们梁家怎么想,一个?男人不行,就再?找一个?,趁着时间尚短,说不准梁家人还以为是梁坤的种?……反正不管是谁的种?,只要是贞娘亲生的就行!”
“你们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只有亲生的孩子才可?靠!”
史延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简直不可?理喻!你疯了,你还要拉着贞娘一起?发疯!”他本想拂袖而去,可?是想到梁家人的反应,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梁家那边,你要怎么交待?”
史二太太瞪了他一眼,骂道:“连这种?事也要问我,要你这个?当爹的有什么用?梁家算什么东西,难不成我还怕了他们?”
“要不是贞娘,他们一家三口还得睡大街呢!敢休贞娘,就把贞娘的东西都吐出来!叫他们一家滚出狗尾胡同!”
史二太太坐在?史贞娘身边,爱怜地摸了摸史贞娘的头。
“只要贞娘能有孕,被休了又能怎么样?有个?一儿半女的,后半生就算不嫁人也有了依靠。”
“你……你还要帮她养那个?野种??!”史延贵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野种?也比没种?好!”史二太太抄起?手炉就往史延贵身上砸,“快滚,我们娘三的事儿不用你管!”
史延贵一偏头,手炉砸在?门框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史延贵气?得两眼发黑,再?看史二太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着照顾史贞娘,越发觉得史二太太已经疯魔了。
她居然还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史贞娘好?!哪有亲娘干出这种?事的,这不是害了史贞娘吗?
史延贵越想越是烦心,重重地跺了跺脚,快步出了跨院。
他自己还焦头烂额呢,这娘俩就会给他添乱!
梅娘难得在?家,武大娘索性也关了烧饼店,娟娘给梅源记挂了歇业的告示,一大家子都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
虽然不做烧饼了,家里每日依然忙碌,娟娘非要跟梅娘对账算账,按照梅娘之?前定下的规矩分红,武大娘则拉着几个?孩子天天做吃食,生怕过了年?吃不完似的。
除此之?外,家中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给武家送年?礼的,找梅娘说话拉交情的,找武兴武月等孩子玩的,小小的烧饼店每天都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