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桌旁服侍的金戈等人,金戈会意,立刻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顾南箫和崔内侍两人,顾南箫才?缓缓开口。
“史家的事,我查清楚了。”
崔内侍眼睛一亮,立刻恭维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这?样?一个没有线索的案子也能查清——”
没等他说完,顾南箫就摆了摆手。
“不过?要让崔内侍失望了,史家的嫁妆……并不曾丢。”
他声?音不大?,崔内侍却如遭雷劈。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东西?没丢,那史家的嫁妆去哪了?
还有,史家为什么要报案,还大?张旗鼓地找嫁妆?
顾南箫垂下眼帘,说道:“这?件案子之?所以?没有线索,是因为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史家从不曾失窃,当然就没有线索了。”
崔内侍一脸的惊疑不定,想了半晌才?问道:“那史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到处托人送礼,请求官府帮忙查案……”
没有丢东西?,为什么要倒搭钱财,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吗?
顾南箫的嘴角挑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说道:“这?里面?的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
崔内侍想到自己信了别人的话,结果让顾南箫为一件假案奔波好几个月,心里既惭愧又恼火。
“都是奴婢多?事,给顾大?人添了这?许多?麻烦。可是史家……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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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箫不答反问:“崔内侍可知道,史玉娘是许了人家的?”
崔内侍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史玉娘是订了亲事的,所以?史家的人才会那么着急找嫁妆啊。
“奴婢听说?,史玉娘许的人家曾经做过官,虽然官职不高,可也比他们史家商户的身份高多了,所以?对史家来?说?,这可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要?是因为丢了嫁妆而耽误了婚事,史家可就吃亏了……”
看着顾南箫露出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崔内侍的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史家的人可是在撒谎?”
顾南箫摇摇头?,说?道:“撒谎倒是没有,只?是其中内情,恐怕并不如你?想得那么简单。”
史玉娘的确许给了一家姓鲍的小官的儿子,可是在如今的史家心里?,对这门亲事怕是并不热衷。
至于跟崔内侍卖惨,说?史家担心因为没有嫁妆而被鲍家嫌弃,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须知?鲍家之前只?是个从?九品的鸿胪寺司署丞,如今更是致仕,家道只?能算是小康而已,跟史玉娘定?亲的那个鲍峰人才又十分平庸,文不成武不就,二十多岁了还是一事无成,只?能靠着家中薄产混日子罢了。
这几年史家却?因着二房开酒楼,在南城已小有名气,大?房的史延富又极会钻营,借着谢皇商的名头?搭上了几户官宦人家,连崔内侍都能递得上话,这样的人家虽然是商户,却?比鲍家要?富贵得多。
顾南箫没有对崔内侍说?起这些背景,只?是说?道:“史家声称自家丢了嫁妆,并几次三番要?求官府查找,这件事已有几个月了,那日你?与我提及,我便多问了几句,原以?为是件普通案子,没想到查了这些时日,却?毫无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