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的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波澜。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天经地义。
因为眼前这对父女,也不值得他浪费任何心思。
他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起身离开了这方小院。
玉昭走后,鱼慎仍是趴在地上没有起来……
他的女儿,应该是大家闺秀,应该让人明媒正娶回去,做一家贤妻相夫教子才是。
如今却沦为一个连生子都没有资格的下贱奴仆……
“爹,玉总管走了,快起来吧。”
鱼幼薇不知道父亲心中想法,站起身来就要将鱼慎搀扶。
但那瘦弱男子巍然不动……
“幼薇,是爹害苦你了。爹该死。”
鱼慎不停扇着自己的巴掌。
“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又是在干什么?莫非是要折煞女儿不成?”
鱼幼薇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将鱼慎缓缓扶起。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爹您先养好身子。”
鱼幼薇不知道该怎么怪鱼慎,初时她当真是恨透了这个父亲。
恨他为什么要做一个贪官,为什么害得全家陪他一起流放。
但是母亲死前的那番话语,还有她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世间身不由己之事何其多也,她早已不再恨眼前这个男人。
而且每当幼时疼爱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全都是父亲在偏袒着她的回忆。
她愈发恨不起来。
“女儿打听过了,堂祖爷爷那一支有个孩子。名叫鱼承志,今年九岁,父母走商客死异乡。”
“族里说可以过继给您,让您有个养老送终之人……”
女子轻声说着她为父亲安排好的一切,自己终究是个女儿身。
大哥早亡,膝下无子。
养老送终,披麻戴孝一事,还是要有个男子来做才行。
所以鱼幼薇以鱼慎的名义给祠堂捐了六百两,把那孩子要了过来。
初时鱼家是怎么都不愿意的,认为她的钱都是脏钱,侮辱门风。
最后还是借了玉怜生的面,才得以平息此事……
她欠他的,估摸着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那你呢?”
鱼慎没有想到鱼幼薇已经安排得这般周全,他微微有些惊讶……
“我?”绝美女子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秋水双眸。
“幼薇自从踏入这座院门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是玉将军的人了。”
“这座宅院,日后就是幼薇的家……”
鱼幼薇眉眼含笑。
这个归宿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
她不敢奢求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