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子眯起眼:“你不乐意?”
容因这才笑起来:“没有,你想要什么颜色?式样可有要求?”
小奶团子才要说话,祁昼明的声音却突然从内室传来。
“祁承懿,若你会看时辰的话,我觉得你此刻应当已经自觉地滚回去了。”
“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么?”
感受到他话里的讥诮,即便小奶团子早已习惯,可还是忍不住难受。
他失落地垂下眼,糯糯道:“我会,但今日是仲秋,我若回去,自己一个人无聊,很快就会睡着的。”
今晨起来的时候,嬷嬷告诉他,仲秋这夜睡的时间越晚,便能越长寿,所以今夜他难得可以破例,不用按时就寝。
“违反惯例”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有着极大诱惑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奖赏。
这也是他今夜如此亢奋的缘由之一。
宋嬷嬷的说法并非她独有,而是时人普遍的一种观念。
但祁昼明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自然不会去了解。
因此他听完后,并不明白祁承懿纠结的点在何处。
他冷嗤一声:“难道不对吗?”
小奶团子绞着手指,犹豫道:“父亲,我们今夜都不睡好不好?嬷嬷说今夜睡得越晚,越长寿。”
说这话时,他很是忐忑,父亲一向不许他跟人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这么冒泡说出来,会不会牵连嬷嬷,害她受罚?
长寿?
祁昼明一怔,无言哂笑。
他像被人丢了块石头,那块石头准确无误地砸中心口。
他这样满手血腥之人,恐怕只有短折横死的命,求再多都求不来长寿。
他垂眸,修长的五指摊开,明明干净一片,可他却一瞬间恍惚,看到了殷红的血污。
从前他觉得只要不死在大仇得报之前,死在哪一日都无关紧要。
可如今,他忽然多了几分贪念。
只是他杀孽太重,上天大约不肯成全。
*
小孩子到底更容易困倦些。
不到子时,祁承懿还是睡了过去。
时辰太晚,加之心里还惦记着今日答应某人的“条件”,又存了逃票的心思。
容因争取得很是卖力,最后成功将小奶团子抱上床榻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谁知她刚将怀里敦实的小团子放在床榻里侧,还未躺下,身后那人微凉的大掌便顺着她腰线缓缓滑动,偶尔揉捏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激起阵阵带着痒意的酥麻。
“大人,懿哥儿都睡了,我也好困”,她硬着头皮,打算抵赖。
谁知身后那人却从善如流地应道:“那便睡吧。至于话本,等我看完再还你。”
他说完的三秒钟里,容因飞快地比较了下那本话本的尺度和祁昼明的尺度,最终认命地败下阵来。
书还是得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