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夫人满心欢喜,秋嬷嬷却觉察出云溪说完方才那些话,仍欲言又止,面带迟疑。
她不动声色地朝云溪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云溪犹豫片刻,抿抿唇,看了一眼祁太夫人满是喜色的面容,终究还是依言走出了房门。
秋嬷嬷这才笑道:“正是呢,老奴先前就说夫人福大命大,定能化险为夷,您这回总该信了吧。”
祁太夫人说:“是是是,多亏你这张开了光的嘴!”
“那太夫人,咱们可说好了,这个月您得多给我发一倍的月银。”
祁太夫人嗔她一眼:“我瞧着你是掉钱眼儿里去了。好好,给你发三倍,这回总行了吧?”
“哎,多谢太夫人”,秋嬷嬷从善如流地应下,“我就知道还是您大方。”
见祁太夫人此刻的精神头比方才不知好了多少,秋嬷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笑吟吟道:“好了,不同您贫嘴了,我去小厨房瞧瞧先前炖的老鸭汤好了没有。先说好,这回您可不许再耍赖不肯用。”
祁太夫人微笑颔首:“去吧。”
一走出房门,秋嬷嬷便见云溪正守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出什么事了?”
“夫人是同大人一起回来的,人没事。只是……大人受了重伤。这事儿要不要禀报太夫人?”
秋嬷嬷脸上的笑意瞬间褪了个干净,眉头一拧,语气急切地问:“有多重?可请了郎中?具体伤在何处?”
“请了郎中,如今正在东院瞧着呢。奴婢听说,大人是为了救夫人,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云溪一边说着,抬头偷偷觑了眼秋嬷嬷。
“云丫头,慎言!”秋嬷嬷突然肃容,拧起眉头低声冷喝,看向云溪的目光头一次带上几分审视的意味。
这丫头从前并不好嚼舌根,脑子拎得也清楚,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犯起糊涂说这样的话。
迎着那双苍浊黑眸里冷然的光,云溪倏忽心头一跳,顿觉自己失言。
“云溪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嬷嬷责罚。”
她方才奉命前去东院探看时,亲眼见着大人身上的伤,被骇了一跳。
回来这一路上,眼前似乎还满是那一盆盆血水的残影。
脑子不清楚,如今竟在嬷嬷面前编排起夫人来。
但老实说,人心都有偏向。
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没说错。
大人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往日从不曾带着一身伤回府,此番又是为了救夫人,可不就是……
“罢了,你既知道不妥,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秋嬷嬷轻叹了声,语重心长地劝诫道,“你也瞧见大人对夫人有多上心的。这样的话若是传到大人耳中,即便你没有挑拨的心思,也是要被怪罪的。”
“是,云溪知道了,多谢嬷嬷提点。”云溪垂着头,小声应下。
碧绡昨夜将钟灵和紫丁送上岸后,要死要活地非游回去寻容因不可,钟灵和紫丁两个人都险些拉不住。
最后钟灵一咬牙,趁其不备,一记手刀将她打昏过去,送回了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