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梅花杯,递到她唇边。
“醒了?”那人嗓音沉沉,淡声开口,锐利的剑眉却微微蹙起,昭示着他心底显然并不像面上瞧着这般平静。
容因抬眸,对上祁昼明黑沉的双眸。
她轻抿了口茶水润过喉咙,而后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大人不是有事出府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差事已了了?”
“快?”祁昼明冷笑一声,惹得容因一脸莫名。
他并未答话,反而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究竟都梦见了些什么?你可知你睡了整整一日夜,不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叫醒?”
他甚至命人请了郎中来瞧,但郎中看过后却说她只是昏睡,并无异样。
他向来不敬神佛,在灵台山立牌位也不过是因为除此之外之外无处可立。
可今日,他竟险些被碧绡说动,去请高僧来府里替她作法驱邪。
甚至一度怀疑……是否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是他命犯孤辰,妨碍了她?
思及此,祁昼明忽然嗤笑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
真是荒唐。
他何时也能任人如此牵着鼻子走,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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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因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笑,但却能明显瞧出他的不快。
她略一思忖,敛眸道:“大人不必为我忧心,不过是回崔府那日见到了父亲、祖母和姨娘,想起了许多往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祁昼明定定地凝了她片刻,嘴角挂了丝嘲弄:“你说是便是吧。”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容因心口剧烈地一跳。
果然,这样拙劣的借口根本就不足以取信于他。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道出实情。
况且像祁昼明这样的人,即使她如实说了,只怕他也只会更加不信,觉得她是病糊涂了吧?
她望着他的背影,红唇翕张了下,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几乎是祁昼明前脚刚走,碧绡便走了进来。
“夫人,你可是吓坏奴婢了,可还有何处不适?”
她跪伏在塌前,细细端详着容因的面色。
“没事。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容因抿唇轻笑。
此刻看着碧绡,她心底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不知倘若此刻同她说话的人是崔容因,碧绡能否察觉出来?
她们彼此相熟十余年,应当是能看出来的吧。
只是可惜,她与崔容因最终都没能达成所愿。
忽略掉心头那些纷杂的情绪,容因笑起来,故意娇声道:“碧绡,我饿了。”
碧绡一怔,连忙站起身:“都怪奴婢急昏了头,险些忘了。我这就去后厨去取,夫人想吃什么?”
容因道:“什么都行,我不挑,只要是碧绡姐姐拿来的,我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