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笑容一僵。
没想到这孩子对崔容因的印象竟然差到这个地步,防备心也如此之重。
好在她向来有一副好脾气,耐心十足,听他拒绝的如此果断并没有丝毫恼意,反倒莞尔一笑,眸光熠熠:“你不信也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咱们日后再瞧便是。”
祁承懿下意识看她一眼,眼底藏着一团化不开的困惑,却又很快地撇过头,摆出不屑的模样。
哼,他才不会轻易上当,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原本以为祁承懿离开,这孩子会自己偷偷溜走,却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准备在祠堂里实打实地跪下去。
容因无法,只得站在一旁陪着。可时间一久,看祁承懿一个小奶娃娃跪在那里,自己却站着,她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也只得意思意思,跟着跪上一跪。
眼下不过两刻钟过去,她两条腿却已酸胀得几乎没了知觉。
“不行不行,咱们先站起来歇歇再跪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她转头商量着道。
然而祁承懿却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真倔啊。
容因暗叹一声,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阿啾”,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忽然响彻在空荡荡的祠堂里,格外明显。
容因垂眸,发现小家伙已经冻得鼻尖通红,甚至有些轻微的发抖。
祠堂本就阴冷,又不生炭火,他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自然扛不住,若真是跪上两个时辰定然要病了。
况且即便是跪在蒲团上,这地上如此寒凉,日后也恐会落下病根。
想了想,容因转头道:“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说完,她迅速起身朝祠堂外走去。
身后木门发出接连两声“吱呀”声过后,整个祠堂顿时又安静下来,甚至有些阴森。
此刻祠堂里只剩下祁承懿一人。
方才那个女人在时他浑然不觉,此刻她走了,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那个女人方才才说要对他好,可一转眼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骗子。”小奶团子咬着后槽牙,极缓慢地吐出这两个字,眉眼间透露出的那股凶戾的狠劲与祁昼明如出一辙。
然而一刻多钟后,他看着身后带着乌泱泱一堆人走进来的容因,忽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紫葡萄般乌亮的眼睛。
“快,快将毯子铺上!还有这火也得生起来,生得旺些。”
“这些窗纸都给我再糊结实些,都漏风了也不知修整修整,冷死人了。”
“哦,对,生火的时候可得小心些,找扇窗户留点子缝出来,万一再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