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易冬正裹着厚厚的毛毯在尼日利亚的一个小镇旅馆里蜷缩着,今日吃坏了东西,折腾到凌晨三点还没有睡。
可是看到她这句话,他还是一下爬了起来,黑暗中的手机光源格外的刺眼。
他问“为什么?”
“因为不想再见到你。”
“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远在他乡的孤独让易冬异常的脆弱。
“那就试着去想想别人吧。”心澄的话像一把刀,比那天凶徒手里的那把更致命。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易冬将永远记得那天的她抱着他哭到崩溃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心里有你,但那不是爱情。这么说吧,我要是对你有一点点男女之情,就让我们两人再见面时将永远阴阳两隔,这样,你可以信了吗?”
心澄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狠,可是,如果不狠,他就会一直对她心存幻想,那就是害了他。
“如果真有那一天,大概我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含笑九泉了。”
易冬已经懂了她的无奈和决绝,他必须试着学止步和放手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遇到真正值得你爱的人然后与她白头偕老的。”
“谢谢。”
心澄没有再回复。
汤圆儿在外面敲了门,西非的条件这么艰苦,他着实没有想到她会真的跟他一起来。
“你怎么样,好点没?”汤圆儿湿着头发走了进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她十天以来第一次洗澡。
“好多了。”
因为电压不稳,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
可是汤圆儿还是看出了他的落寞和脆弱。
“只是吃坏东西还没事,只要不是痢疾就好。来,吃药。”汤圆儿将药放在手心,然后递到他面前。
易冬却不抬头,只是眼泪一滴滴落在脏兮兮的毛毯上。
“哎,我这次是背着我爸妈偷偷跑出来的,你总得振作起来把我活着带回去吧?”汤圆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易冬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就着她的手吃了药。
她说得没错,他是这个团队里她唯一认识的人,也是唯一的华人,他如果倒下了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十天她会发生什么事。
在这里他是她唯一的指望,他必须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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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心澄终于开启了最后一年的本科生活。
美珠拉着心澄来喝鲜榨果汁,她选了柳橙芒果,心澄选了水芹汁。
她好奇地喝了一口心澄的,差点被那个奇怪的味道送走。
“你真打算毕业就去南方啊?不管你的清尘哥哥啦?”
心澄看着她皱着的眉头笑,水芹汁这个东西跟榴莲差不多,爱的可以很爱,不爱的嘛……
“总要考验考验他的真心。”
纪清尘已经被保送到李山教授门下读研究生,算是和林昭苏同门同源的师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