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见到了……我见到了他……”
是陶婉恬的声音,大概是比较吃力的关系,她说的吞吞吐吐的,但是言辞间,却非常的不安,“我真的……真的见到了,东明,我真的见到了……年栀,年栀在哪里?我要见年栀……”
“妈妈。”
年栀连忙抬腿走进去,年东明一手扶着陶婉恬,一手护着一旁的吊水杆子,见到年栀来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年栀,你赶紧过来,你妈一上午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都嚷嚷着要见你,她还说……她还说,昨天见到了……见到了那个叶凌军,我估计她应该是噩梦了,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也没有见人进来过。她就是睡得不太踏实。”
对于年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叶凌军”3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尤其是陶婉恬,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不过年东明这么一说,年栀大概也明白了,应该是做噩梦。
最近陶婉恬的精神也是时好时坏的,要说真的做噩梦也不奇怪,她连忙上前,年东明往边上站了站,年栀伸手扶着陶婉恬,叫了两声,“妈妈,我是年栀,我来了,妈妈……”
“年栀?”
陶婉恬一见到年栀,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情绪,她反手紧紧地扣着年栀的手腕,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才彻彻底底放松下来,“……太好了,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好……年栀,你要小心,你要小心叶凌军,我怕他会对你下毒手。”
“妈,您别太紧张,您看看您,最近脸色越来越差,您先躺好。”
年东明也上来,两人扶着陶婉恬,让她躺好,年栀又安抚:“我没事儿,闻璟让不少人都跟着我的,而且这个医院里也到处都是他的人,不会有您不想见到的人,您放心,妈,您今天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要了……”
陶婉恬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攥着年栀的,像是刚刚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似的,嘴里却是喃喃地说着,“……宋闻璟,宋闻璟也是叶凌军的儿子,年栀……年栀你要好好想想……年栀,你要当心叶凌军,他昨天还来找过我……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年栀和年东明对视了一眼,刚想要说什么,又忽然听到陶婉恬嘀咕了一句——
那是最关键的一句话,是年栀一直都想问,却始终都怕刺激到陶婉恬没有问的。
“……5年前的人不是我杀的,我亲眼看到,是他……是叶凌军,他才会把我关进了b市的监狱,他现在知道我出来了……他想要让我闭嘴,我不怕死,反正也没有几天的日子了,可是我怕他会伤害你,年栀,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给了妈妈这个希望
虽然这事情,年栀几乎已经是肯定了,5年前,包括日本的事情,前因后果,他们都已经挖掘出来之后,剩下的李彬贤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剩下多少悬念了,可是真的听到陶婉恬这样说出口,年栀却还是惊住。
倒是年东明,表情显得平静多了,等到陶婉恬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之后,他才出声,“其实这事情,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你妈那人,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哪里还有可能会杀人?5年前那天,叶凌军忽然来找我,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因为你妈打电话给我过,我见到叶凌军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就是叶凌军,他应该也是知道,那个电话,是你妈打给我的,所以才找上门来的。不过我当时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立刻就装疯。”
他看向年栀,低声说:“年栀,其实最委屈的人应该是你,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太残忍了?”
“爸,您别这么说。”
有些事情,已经慢慢的让年栀接受了,叶凌军的真面目,她早些时间就已经知道了,说实话,现在也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可以说的,她现在只希望母亲的身体可以快点好起来。
一想到这个,她就想到了配型的吻合,她想了想,就说:“……爸,之前我去做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叶凌军眉心一动,紧张地看着年栀,年栀点了点头,非常平静地说:“医生说,结果是吻合的。”
叶凌军顿时皱起了眉头,“……年栀……”
他是作为年栀的父亲,可是他也是陶婉恬的丈夫。
其实这种时候,他心里的天平,完全是平衡的,可是就是平衡了,所以才会难以选择。
“年栀,爸爸希望你……”
“爸,我知道您要对我说什么。”年东明这般为难的样子,年栀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她打断了他犹豫的话,直接说:“我刚刚在路上有给主治医生打过电话,问过妈妈的情况,吴医生说了,妈妈目前的情况虽然是稳定的,但是这个肾源的问题,一直都拖着肯定也不是办法,爸爸,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个表弟的话,我们也不能看着妈妈去死不是么?我还是会救妈妈的。”
“可是你……”
“还有一点时间,吴医生说,至少这一个礼拜之内,妈妈的情况是稳定的,让我们尽快找肾源。”
年东明点了点头,“那个表弟是叫任东亮,我之前尝试着和以前的亲戚联系过,不过就是因为失去联系太久了,所以不好找,但是应该快有消息了,我记得当年,他虽性子不怎么样,但是身体还是健康的,这些年来,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要是找到了他,也算是有了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