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素嫁人一事,对沈婳而言,并无别的改变。虽都在西苑,可到底算不得熟。又过了几日,沈婳总算出了阳陵侯府。
马车很有目的朝胭脂铺而去,女娘纤细白皙的小指,勾起车帘的一角,视线稍稍朝外探去。忽而一顿,锁定一处。当即失态道。
“停车!”
成贵连忙拉紧缰绳。
影五蹙眉:“娘子,怎么了?”
沈婳不语,只是极其冷淡的看着尤箐正挽着其婆母的手,说说笑笑间入了最近的布庄。
尤箐嘴角挂着笑,还真是刺眼。
沈婳当真是嫉妒坏了
女娘嘴角扬起一抹嘲弄。捏着布帘的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没什么,只是碰见了最生厌的人。”
“走吧。”
到了胭脂铺后,马车停下,她在影五的搀扶下款款落地,胭脂铺生意兴隆,客流量又大。铺子的婆子和小二忙的热火朝天,实在分不出心来招待。
沈婳也不在意。仔仔细细的挑选着胭脂。
“谢娘子,你手上的这盒妆粉,正是我想买的,可惜这是最后一盒了,我知你最是大度,不若让给我可好?”
右前侧的说话声传来。随后是一道怯懦的嗓音:“可……这是我先看中的。”
沈婳听着嗓音熟悉,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微抬眸。就见谢宜宁捏着妆粉盒,稍稍往后退一步,拒绝意思明显。
偏偏她面前的紫衣女娘存着笑脸。
“您可是国公府的女娘,照理来说不该这般小气。”
“谁不是谢娘子身份尊贵要什么没有,何故同我抢一份妆粉呢?”
谢宜宁为难,呼吸更是有些不顺畅。她身后的婢女急的不行,可生生忍着没给谢宜宁出面。
娘子命苦,幼时灯会走散,辅国公府的人寻了整整三年。等找到时,谢宜宁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娘子从盛京被拐走,因年纪尚小,模样又娇憨,连着被转卖了数次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谁接近她就害怕。
就哭,会大叫。
尤其是刚接回来那段日子,便是老爷夫人,娘子都不敢亲近。
府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谢宜宁不愿见人。
那就不见。
谢宜宁躲在屋里。
那就在屋里。
这些年下来,娘子情况确有好转。可到底也只是对自家人。
御医说,这是病。若不从根源釜底抽薪的治,那三年的阴影一辈子都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