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北方圣城,春天还未到来。
菲利普-索伦,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中庭,见花园里一角一道身影飞快地晃过。
“伊丽莎白,别躲了,出来。”菲利普大声地喝道。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伊丽莎白才从躲藏处露出精致的脸蛋出来:
“菲利普,有事吗?”
“亲爱的妹妹,虽然已经是春天,但今天没出太阳,这里还是比较冷的,不要着凉了。”菲利普关切的说道,忽然又道,“你把手放在背后做什么?”
“没什么,一本书。”伊丽莎白答道,“只是一本消遣的诗集而已。”
菲利普压根不信,走上前去,一把夺过,有些困惑:“哦,这个字读什么?茶?什么花?”
“对,茶花女,这是目前圣城最受追捧的一部小说。”伊丽莎白白了哥哥一眼,“你连这都不知道!”
皇室的教育无疑是严格的,但并不反对阅读所谓通俗小说,但妹妹夸张的表情让菲利普觉得自己确实落伍了:
“我最近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看这些闲书。”
“那我建议你拜读一下,这可是肖恩-康纳利子爵所写的的小说,最近轰动极了。”
“肖恩?哦,他对写小说好像并不算外行。”菲利普道,“茶花,是什么花?”
伊丽莎白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市面上冒充这种花的倒是有不少。”
那该有多轰动啊。
菲利普略感惊讶,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如果能够,他也想如自己妹妹那样无忧无虑。
“伊丽莎白,我们的哥哥回来了,你应该去见见他。”
“不去,他比父皇还要无趣。”
“好吧!”菲利普没有办法,他穿过御花园,又来到前庭,然后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皇帝卡洛斯-索伦正在听大臣汇报。
他的名字跟他的祖父相同,因而被称为卡洛斯二世,自1800年1月登基以来,他已经做了31年的皇帝。
还是皇储时,他被认为是一位勇敢、睿智和果断的继承人。
但现在他老了,有时也有心力交瘁,虽然他让御用理发师把自己的头发都染成皇族男子都拥有的一头金色,但鬓角的一小撮白霜还是暴露了他的年纪。
他喜欢身着军装式的服装,这跟他年轻时曾经亲自指挥军队与比利斯人作战养成的习惯有关。
衣襟上有成排装饰用的金钮扣,有垫肩和流苏,华丽而又不失庄重,加上他有一种沉静、寡言的气质,不怒自威,令自己的臣子们不敢造次。
有人说,卡洛斯二世是欧罗巴有史以来最有权势的统治者,因为中央集权在他的手里已经登峰造极。上任之初,他一改他的父亲,第二代皇帝艾克-索伦与民休养的政策,一边对外强硬,在外交上从不妥协,甚至主动发动战争,对内则逐渐剥夺地方自治的权力,将更多的权力收回圣城。
此时御书房有他的三位臣子,一个是首相菲德尔-卡隆,一个是财政大臣约克-内瓦尔,另一个是军令部长约翰-塔尔蒙。
还有一个则是不常出现在这里的皇储,吉恩-索伦殿下,这位1790年出生的大皇子,比二皇子大了19岁,因为后者是皇帝的第一任皇后病逝后续娶的第二任皇后生的。
皇储吉恩继承了皇帝沉静寡言的气质,正如伊丽莎白所说,一个很无趣的人,很难让人亲近起来。
在平民家庭中,父亲多疼爱幼子幼女,皇家大概也是如此,吉恩可没有常常伴随皇帝的待遇,他这是刚从西部行省总督的任上返回圣城。
这或许是皇帝对某些流言——皇储应该多承担一些责任——的回击。
菲利普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他对着自己的兄长笑了笑,就站到了一边。
吉恩瞥了他一眼,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菲利普出生时,他已经成年,搁在平民家庭,他们的年纪差距相当于父子。而且吉恩早早地被皇帝打发到军中历练,然后又发配到外省去任职,所以这两兄弟之间很难有深厚的感情。
此时财政大臣正在做一场“艰难”的汇报,因为帝国的财政状况实在太差了:
“1820年,没有战争,又风调雨顺,帝国一年的总收入有7亿5千万金路易,去年1830年,南方自然灾害频发,致使帝国的总收入锐减至5亿7千万金路易,但同时1830年用于战争支出以及因此举债5千万,虽然今年教会主动损献了两千万,并低息借款3000万,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首相菲德尔-卡隆接口道:“陛下,南方这一次又遭了严重的地震和海啸,尤其是热那亚,仁慈的您赦免了南方多个行省的税收,虽然我们多开税源,但我们预计今年总收入不超过5亿。”
“没有钱可不行。”军令部长约翰-塔尔蒙大声地说道,虽然名义上也是内阁的一员,接受首相的约束,但军令部实际上只对皇帝一人负责,也只听皇帝一人的命令,“那些该死的蛮人仍然在疯狂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