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现在如何是好?”程忠满脸忧色道:“宫里现在需要精盐,若是提供不上来,陛下怕是要责问于你。”程俊沉吟道:“我还怕陛下责问?这又不是我的原因。”程忠道:“责问是小,就怕朝堂上,有人拿此事对付你。”程俊看着他,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京城乃至京畿县,这么多个地方,盐价全部上涨,皆因精盐而起,百姓们买不起盐,必然怨声载道,这时候再有人参他一本,可想而知乐子得多大。程忠问道:“要不,先把这件事上报给郎主?让郎主去宫里,先跟陛下说一说?”程俊摇手道:“让我爹去说,没用。”“现在谁说都没有用,除非,盐价跌下来。”程忠皱眉道:“可是怎么才能让盐价跌下来?要不,咱们卖精盐?”程俊瞅着他道:“没有陛下的旨意,我卖精盐,那就是官员经商,我还是要被参。”程忠道:“那就让陛下给一道旨意?”程俊摇头道:“不行,若是如此,咱们还赚什么?”“何况,我前脚跟我大哥二哥说,以后他们缺钱了,就来找我,后脚我就把自己财路给断了,他们再找我要钱,我拿什么给他们?”程忠道:“大郎和二郎,一定会体谅你的苦衷。”程俊肃然道:“我这个人没有苦衷。”“”程忠沉默两秒,思绪飞转,说道:“三郎给宫里供精盐,需要粗盐,外面买不到低价的,三郎可以找户部,户部管着盐池还有盐井,只要找他们,就可以弄到盐了。”程俊反问道:“如果户部那边,跟我说,也要一斤一百文怎么办?”程忠道:“他们怎么敢”程俊打断他的话道:“你别忘了,我得罪过户部尚书戴胄,我这边出了问题,这会过去找他,他肯定落井下石。”“所以,不能找他。”程忠呆若木鸡,差些忘了,朝廷中有好些人跟他不对付,愁眉苦脸道:“那怎么办?”程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都没着急呢,你着什么急。”“咱们静观其变,先让那帮人跳上几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程忠闻言,呼出一口气,说道:“三郎这么有信心,老奴就放心了。”程俊笑了笑,不再说什么。等到第二天清早。程俊穿着绯红官袍,骑马赶到皇城,走入御史台之中,看到了马周和萧翼站在察院门口,望着这边。看到程俊,二人当即迎面而去,萧翼叫道:“处侠兄,你出大事了,知道吗?”程俊奇怪道:“什么大事?”萧翼道:“你给宫里供给精盐的事,都传遍了,偏偏这个时候,盐价上涨,明显是冲你来的,你说是不是你出大事了?”“你除非赔钱做这件事,不然,你就交不了差啊。”程俊沉吟道:“你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萧翼问道:“知道了你还不做点什么?”程俊笑道:“天还没塌呢,不着急。”萧翼急声道:“天塌下来可就晚了!”程俊肃然道:“晚不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不急。”“”萧翼愣了一下,马周此时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明白过来,他心里是有分寸,便说道:“你自求多福吧,我们两个,这次是帮不了你。”程俊笑着拱手道:“心意我领了。”二人不再多说什么,跟他又聊了几句,便走入察院,开始为上朝做准备。程俊也前往台院,到温彦博跟前打个卡。温彦博此时正坐在台院院厅之中,闭目养神,等着上朝时间到来,听到脚步声,睁眼一看,呵呵道:“哟,还活蹦乱跳呢?”程俊走到他身边,笑着道:“温伯父挺悠闲啊。”温彦博淡然说道:“事儿又不在老夫头上,老夫慌什么。”说着,他上下打量着程俊,“倒是你,你这般悠闲,倒是出乎老夫意料。”“你的事,老夫已经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做?”程俊道:“静观其变。”温彦博微微颔首,没有多问,起身道:“你心里有谱就行,上朝吧。”程俊当即和他一起,走出台院院厅,与一众御史,朝着太极殿而去。很快,朝堂上,开始每日早朝。程俊站在门口处,望着里面的紫袍大臣们,和外面的一帮群臣山呼万岁,思索着谁会第一个跳出来参他。让他意外的是,今天的早朝,竟然很是风平浪静,在几个臣子奏了几个不是很值得注意的事情以后,随着李世民的一声退朝,早朝就此散去。奇怪了,对方竟然也这般坐得住程俊回往御史台的路上,暗暗思索着。程俊回到御史台,在察院和萧翼、马周坐着聊了一个多时辰,等二人离开做事,他则翻看起了邸报。“三郎,三郎!”忽然,察院院厅外响起两声轻唤。程俊听出是程忠的声音,放下邸报,好奇走了出去,望着站在门口处的程忠,好奇问道:“忠伯,你怎么来了?”程忠神色肃然道:“家里来了一个客人,需要你回去一趟。”程俊心头一动,“哪家?”程忠见他已经猜出来了,当即简明扼要道:“陇西李家。”陇西李家,是五姓七望中,唯一一个没跟他起过冲突的一家。还跟我玩起迂回了程俊笑容玩味起来,本以为对方会在朝堂上发难,没想到,对方这般忍得住,派人私底下找他,问道:“来的人叫什么名字?”程忠道:“李福。”程俊又问道:“这个人,是陇西李家的什么人?”程忠沉声道:“此人说,是兵部尚书李靖的远房亲戚。”程俊一怔,“我李伯父的亲戚?”程忠道:“对。”程俊沉吟两秒,“那这个面子,得给。”当然,他主要也是好奇,这个人找他干什么。“走,回去会会这个人。”:()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