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寂静无声。众人看了看程俊,又看了看李世民。程俊这话说的没错啊尉迟敬德的脾气,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时真要有人上去劝架,肯定得邦邦挨上两拳。程俊劝住了李道宗,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我儿的嘴,好是能说啊程咬金此时心花怒放,果断的站起身,抱拳道:“陛下,我儿做的没错,请陛下明鉴!”尉迟敬德也反应过来,果断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愧然道:“陛下,臣当时正在气头上,谁来劝架,必会挨打,程俊所作所为,不仅没错,而且有功!”李道宗想了想,也站了出来,低头拱手道:“陛下,程俊劝臣,确实让臣幸免于难,陛下不该责罚于他。”李世民此时愣在原地,属实没想到程俊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关键还说的这么正义凛然,叫人无可指摘。李世民回过神,见当事人都出来给程俊求情,扯了扯嘴角,摆手对着程俊说道:“好好好,你没错,朕误会你了!”但是,尉迟敬德打了人,这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吧李世民指了指尉迟敬德,对四名侍卫说道:“把尉迟敬德带下去,即杖五十!”不等四名侍卫回应,程俊的声音忽然开口道:“如果要处置吴国公,那么,陛下也该受到惩处!”“赵士达挨打,皆因座次而起,赵士达的座次,是陛下拍板决定的,所以,陛下也有错!”李世民本已经打算放过程俊,却没想到他竟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瞬间炸毛怒然道:“若是朕这个拍板的人有错,你这个提议的人,岂不是也有错!”程俊点头抱拳道:“臣确实有错,臣不该提议,臣甘愿受罚。”“……”李世民愣愣的看着他,瞬间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这小子是打算一换一啊!李世民又惊又怒,他娘的,为了把朕牵扯进去,宁愿挨一顿打,你小子还是人吗李世民反驳道:“不对,不对不对!朕没错!朕让赵士达在晚宴上坐的离朕近一些,有什么错?”程俊肃然道:“但是,赵士达确实是因为您为他安排的座次,才挨了打。”“您不自责吗?”“……”朕自责你个姥姥李世民差点破防骂了出来,直勾勾盯视着程俊。他知道,程俊的目的绝对不是极限一换一。程俊是想让他这个天子,收回成命,免除对尉迟敬德的杖刑。你有情有义,却让朕无情无义吗李世民眉头一皱,怎可能同意,赵士达挨了打,如果不惩处尉迟敬德,不仅会寒了赵士达的心,更会引来非议。李世民之所以严惩尉迟敬德,一来是真的生气,二来也是想靖浮言,正人心,免去不必要的非议。但是现在,李世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程俊这小子心思缜密,不可能只顾尉迟敬德,而不顾他这个天子。李世民思索片刻,抬头看着程俊,问道:“你想朕怎样?”不愧是李二,一下子明白了程俊听出李世民在试探性的问自己,立即说道:“陛下应当先去太医署,看望赵士达,而不是对吴国公施以杖刑,臣以为这才是明君之举。”李世民若有所悟,问道:“去了太医署,赵士达要朕惩治尉迟敬德,你是不是就无话可说了?”程俊点头道:“吴国公有错在先,赵士达在陛下面前求一个公道,陛下赏罚分明,惩治吴国公,理所当然,臣自然无话可说。”李世民有些意外他竟然真有办法,沉吟两秒,转头说道:“阿难,摆驾太医署!”“尉迟敬德,程俊,你们随朕去太医署。”尉迟敬德见真的有机会免除五十杖的惩处,神色一喜,连忙道:“臣遵旨。”程俊也笑着应诺。程咬金急了,在旁边急声问道:“陛下,臣呢?”李世民摆手道:“你在这等着!”说完,他带着程俊和尉迟敬德,朝着太医署而去。麟德殿内,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纷纷思忖着,程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中药的气味,随着炉中炭火升腾而起的白烟,在太医署中弥漫而开。太医署中,搁放病榻的屋子外面。此时还是黄昏,巢元方坐在胡凳上,借着光亮,细心煎着药。温彦博坐在他的旁边,时不时的和他搭话。张行成站在一旁,目光肃然的望着屋内方向,直勾勾盯视着躺在病榻上还未醒过来的赵士达。许久,他收回目光,望着煎药中的巢元方,问道:“巢太医,赵士达只是晕了而已,一会自己就醒过来,你何必还要给他煎药?”巢元方手握圆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抬头瞅了他一眼,说道:“老夫刚才给他把了脉,发现他有心悸之症,这药是治疗他的心悸。”张行成皱着眉头说道:“巢太医,你煎的这些草药多少钱买的,给赵士达吃,是不是有些浪费?有没有平替?”“……”巢元方愣然看着他,手中的扇子也不扇风了,放在地上,起身问道:“你啥意思啊?”张行成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朝廷的钱,是民脂民膏,在赵士达身上,能省则省。”巢元方刚才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己贪污,听到这个解释,方才脸色一缓,说道:“确实有几个可以替代的药材,但是这些药材都已经下锅了,总不能浪费吧。”温彦博笑呵呵道:“我喝,我这会也有点心悸。”“……”巢元方哼哼道:“好吧,这锅药等煎好了,你喝。”说完,他又提醒道:“虽说有替代的药材,但是,药效没有这几味药材使用起来效果好。”张行成摆手道:“无妨,折他几年寿,拿省下来的民脂民膏,做利民之事,我想,赵士达能理解。”能理解,和能不能接受,不是一回事吧巢元方嘀咕了一声。“行,就依你。”说完,巢元方看向温彦博,说道:“你们御史台,一下子有了卧龙凤雏两员大将,你这个御史大夫有福喽。”:()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