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乔备听到这两个字,神色一呆,“我犯法了?”程俊看着他,说道:“你当然犯法了。”“战国时期,李悝制定《法经》,严令赌博者,罚三金。”“《法经》甚至还规定,太子赌博,则笞。不止,则特笞。不止,则更立。””“意思是,太子赌博会挨鞭子,发现一次打他一次,如果被发现三次,便废掉太子。”“秦朝统一六国之后,也严禁赌博,查到设赌的官民,会在他们脸上刺字,和‘挞其股’。”“前汉建立时,汉高祖刘邦对官吏聚赌者处以重刑。”“汉武帝也常以赌博为借口,削掉官吏的爵位。”“在我大唐,对于聚众赌博者,不但要打一百板,还要没收全部钱财。”程俊一本正经说道:“乔备兄,你与人赌博,不是犯法是什么?你在我面前,自述己罪,不是自首,又是什么?”“……”乔备不敢置信道:“处侠兄,我求你帮我,你帮我下狱啊?”程俊无语,说道:“我当然不会那样做。”“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说着,他神色严肃说道:“乔备兄,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找的不是我,而是找了别人,你就摊上大事了。”我怎么感觉找到你,才是真的摊上大事了乔备心里想着。“乔备兄你仔细想想,你与人赌博,是触犯了律法,假若今天你找了别人,从别人那里借到钱,还了这笔债,万一等你日后当了官,这伙人找上你,以你赌博之事要挟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程俊神色凝重道:“你若是不帮他们,他们将你赌博之事捅出去,到时朝中必有言官参你,陛下再想用你,也不能用了。”“如果你帮了他们,只会越陷越深,一旦东窗事发,轻则亡己,重则亡家。”乔备听得冷汗涔涔,喉咙攒动了一下,有些紧张道:“我自首真的有用吗?”程俊一笑,“你找别人,肯定没用,但是,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跟我来吧。”说着,程俊打了一个响指,让他跟上,带着他走进了御史台。来到台院门口,程俊找到一个属吏,问道:“温大夫在台里吗?”那名属吏看到是程俊,赶忙说道:“温大夫正在台院办公。”程俊点了点头,带着乔备来到了台院院厅。远远地,他看到温彦博正在里面执笔写着字。“温伯父。”温彦博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疑惑问道:“处侠贤侄,陛下不是让你负责接待新罗使臣吗,你不在鸿胪寺待着,回御史台作甚?”程俊指了指旁边的乔备,说道:“有人鸣冤。”不是自首吗乔备愣了一下。温彦博看向乔备,上下打量着对方,皱起眉头说道:“鸣冤?鸣冤的事,交给察院的马周和萧翼,老夫没空亲自处理。”程俊肃然道:“这件事,涉及陛下。”跟陛下没关系啊乔备再次愣了一下。“嗯?”温彦博眼瞳一凝,闻言坐直身子,肃然问道:“涉及陛下?怎么回事?仔细说来。”程俊指着乔备说道:“此人是鸣冤者,叫做乔备,其母庐陵公主。”温彦博心中感到有些意外,陛下的外甥跑到御史台鸣冤,看来不是小事温彦博打起精神,看向乔备,挥了挥手让二人进来,肃然说道:“仔细说来。”乔备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看向了程俊。程俊认真道:“我来说吧。”“近日,乔备听说京城之中,有一伙人,专门对富家子弟坑蒙拐骗。”“这伙人的作案手法,是挑好人选,然后故意接近富家子弟,最后,设赌局,诱使这些富家子弟入局,敲诈他们钱财。”程俊娓娓道来说道:“这些被敲诈钱财的富家子弟,有很明显的特征,其一,家中有钱,其二,自身无官无职,其三,年轻,其四,家中有在朝为官的长辈。”“因为这些特征,被这伙人敲诈的富家子弟们,担心自己的事会连累家中的长辈,便选择了忍气吞声,花钱免灾。”程俊抬起手掌,拍了拍乔备的肩膀,正色说道:“乔备身为陛下的外甥,知晓这伙人干的事情以后,哪能看着长安城有这般蠹虫,如此危害百姓,便以身犯险接近他们,欲挖出其根,掘出其人,一网打尽!”温彦博看向乔备的目光顿时发生了转变,眼中带着几分欣赏。乔备却是心中茫然,这是我吗程俊接着说道:“他与那伙人相斗到了筋疲力竭之地,终归因为只身一人,力小势微,没能斗得过那伙人,败下阵来。”“现在,他被那伙人威胁,要他在今日偿还五百贯钱,如若不然,他们便告到朝廷,让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陛下的外甥,欠了他们五百贯钱!”温彦博闻言拍案大怒道:“这跟陛下有什么关系,这帮狗东西,竟敢胡乱攀扯!”程俊凑近到温彦博身边,神色严肃说道:“温大夫,我怀疑,这帮人,可能不止敲诈勒索这么简单。”“他们挑下手的富家子弟,无一不是家中有长辈在朝为官,他们拿捏了这帮年轻的小辈,日后等到这些小辈当了官,再以此要挟,便能使唤他们。”“什么样的人,专门找这般背景的富家子弟下手?”程俊沉声道:“乔备怀疑,他们是敌国打入我大唐的奸细,目的是行策反、离间之计。”说着,他看向乔备。乔备此时还在震惊之中,看到程俊使来的眼色,立即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么怀疑的!”温彦博神色凝重起来,说道:“敌国奸细”“此事事关重大,处侠贤侄,辛苦你一趟,老夫这就写公文,你带着公文去大理寺,大理寺会派人协助你。”温彦博提起笔,一边写着,一边沉声道:“你带些人手,务必将这帮敌国奸细捉拿归案!”:()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