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里好像错了轨,他在长久的等待中积攒到了忧虑,又在忧虑中等来了失望。
谢危楼没有做错。
他也没有做错。
那错的到底是什么?
凌翌后知后觉地觉得酒气蔓延了上来,有什么东西被压狠了,终于要爆发出来。他捂着额头,闭着眼,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腕上忽然贴了只手。
谢危楼欺身上前道:“你不高兴就说。”
他回答得很果断,脱口而出。
凌翌:“你走得这么干脆,其实我说什么都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此丢下身上所有的琐事,那点不公和愤懑再一次压在心口。
多么可笑。
他拼了命地上白玉京只是为了换去现在的一切,现在连他的底线都应该踩过去,踏在脚底下。
这如今人都要走了,他还应该笑脸相迎,欢欢喜喜地把他送出门去?他是人,有血有肉,有心事有想法,怎么可能做到若无其事,大大方方地送谢危楼出去。
谢危楼才回来。
他和谢危楼才见到分别后的第一面。
凌翌不想让谢危楼看到自己的脆弱,他很讨厌谢危楼看到自己因为这种事情发疯、崩溃,那个模样太不好看,甚至他还会想,如果和谢危楼还没开始,他身为谢危楼的朋友,是不是都不需要那么难受?
谢危楼:“我不能保证我留在白玉京的时间很多。”
“凌翌。”
“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回来。”
几缕微风拂过额头,凌翌低头时,谢危楼一直低头看着他,气场难得很沉,他目光有几分不忍,竟是在自责,四下煮酒声仍在继续。
咕咕咕。
热气缓缓从铜炉中逸出,满庭酒香。
凌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洒脱点,洒脱点。
地道内铃铛不再作响。
底下脚步声缓缓欺近,左右交错,显是很着急。
凌翌伸出手,想要抬头和谢危楼说一句话,忽然他对上了谢危楼的嘴唇,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他意识到谢危楼对他做了什么,眼底瞪大了,于是,他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
凌翌推不开身前人,只知道他还被吻着,突然的靠近,像是一场离别。
谢危楼吻了他,还是在别人面前吻的他。
再不遮遮掩掩。
肆意又直接。
直到脚步声彻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