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放空脑袋,走在谢危楼身边,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撘地讲起好玩的话。
他搜罗一圈肚里的东西,他走了两步,眉眼不太清明,热意一股股地冒上来。
凌翌定住脚跟,倒提一口气,他像是突然病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热包裹。
头昏昏沉沉的,热意一阵一阵地涌,不太正常。
谢危楼回头看了他一眼,自觉放慢脚步:“你怎么了?”
凌翌定了定神,收紧衣袖下的手,他怕谢危楼看到指节上的伤口,刺痛不断从红豆般大小的伤口席卷而来,等他想走了,脚步却不太听使唤。
热意之下的渴意尤其鲜明,唤醒深藏许久的暗瘾。
凌翌攥紧指节,从意识里挤出理智,答道:“腿不太舒服,你等等我。”
谢危楼没和他废话,一俯身,把凌翌背在身上,又问:“你刚才不是还能走。”
不靠近还好。
凌翌前襟贴上谢危楼的后背,衣香混着暖融的体温蔓延过来。
意识开始不受使唤。
他咬紧后牙,用灵袋里拿出镜花水月,这东西多用不好,哪怕他平日用时一直很克制,火光起,他深深地吸过一口,也不管烟雾飘散得多浓。
凌翌没回答他,指节上夹着镜花水月,烟雾缭绕间,他半低下头,敛着眸子,好像在和什么激励抗争着,耳边,谢危楼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他不知道自己面色泛上绯红,只能捂着脑袋,靠在谢危楼身上。
谢危楼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刚才去了哪里。”
凌翌指节上的血凝结成了黑红色的小痂。
谢危楼抬手握过,左右翻转,不过瞧了会儿,旋即道:“你被蛊虫咬了。”
陈述的口吻,压着急迫。
谢危楼的声音特别远,每一句都像在耳边勾人,凌翌手指不断发抖,他陷入泥潭般的境地,一时回答不出来,等他意识到谢危楼带着他去了山洞,浑身上下的神经都被挑动起来。
凌翌从来没那么无助过,牙关哆嗦着,好像淋过一场瓢泼大雨。
闭上眼睛后,山洞内的泥土气味浓厚,满满地覆盖住鼻腔。
他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冷静。
凌翌捂着越来越沉的脑袋,像是找不到家的动物。
谢危楼蹲在他面前,单手解开凌翌的衣扣,才扣开第一个。
凌翌反摁住他的手,指节穿插在一起,像系了千丝扣,他曾经想象过和谢危楼扣一起是什么模样,却未曾设想过是如此难堪的境地:“谢危楼,你别过来。”
不断冒出来的想法让他无法思考,更是几乎无法站立。
凌翌后背贴到了石壁,抬手狠狠地拽紧土石,泥土和荒草从指缝间漏过,越拽,他越不清醒,朦朦胧胧间,光影流动,只有本能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