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和凌翌就这样在外门过了很多年。
闯幻境极其恶劣糟糕,有一回他们拼杀得尤其凶险,道路崎岖,无从得知前路,事后又遇高阶修士抢宝器,那些人下刀杀人很快,泼了满地血污。
凌翌追踪到地上的残肢的血腥气,愤恼之余不免也会恶心,不得不和谢危楼一起躲在山洞后。
山洞后藤蔓缠绕,地上满是泥泞。
那群人灵气足,灵流压制,杀意环绕,让人不敢呼吸。
凌翌和谢危楼靠得很近,呼吸声也压得很低,心跳错频,却半点想不起旖旎心思,巧也巧得的是,这些人用的灵宠正好是条巨蛇,蛇的眉心有淡蓝色的灵识,瞳孔一竖,晃动尾巴,朝凌翌的方向游了过去。
凌翌和谢危楼几乎贴在一块儿,看到那条蛇,寒毛都竖了起来。无寂在他手底下堪堪催动,犹如铁蛇,凌翌还想起身用自己引开,谁想脚步还没挪动,腰上突然被揽着他的谢危楼反扣。
凌翌伸出手,在山洞上支撑片刻,抬眸,对上了垂眸扫了他一眼的人。
谢危楼反手扣紧,让凌翌结结实实地压在自己身上,他面色很沉,抬手催动灵流,竟给那条蛇送去了一个碧色的宝瓶。
灵蛇大喜,头顶了瓶子,也不顾两个人,邀功似地扭动蛇身,朝它的主人赶去。
它才消失没多久,山洞后,砰地一声爆出一圈极其凶悍的灵流。
气浪波及,炸开了半个山洞,眼前的一片都是白的。
凌翌感觉到自己被谢危楼抱在怀里,气浪中有碎石,他闭上眼睛,贴着身前人,在陡然的失重中,反手抱了回去。
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凌翌的心跳很快,他从山洞口跃了下去,一路荡了很久,才被谢危楼带入了另一处山洞。他睁开眼,勘查过地形,确保这里安全,又抬头望了眼谢危楼。
谢危楼面上多了些沙土,弄得整张脸都惨淡的,鼻梁眉眼硬挺,刚巧还被抹开薄灰,英朗里多了分糙味,倒也俊。
凌翌走了会儿神,又发现谢危楼眼见带了红,定了定神道:“你面朝那群人,干嘛不避开那些砂石。”
谢危楼仍有不满,抬手抹了下,淡道:“瞎不了。”
凌翌嘁了声,不满道:“我没那么废,以后你可以告诉你想的办法。”
“不急着指望你。”谢危楼说归说,蓦地倒抽一口气,他抬手抹了下眼角,像是把脏东西彻底揉了进去,颦眉闭上眼。
凌翌不打算和他斗嘴,一时着急,问道:“疼不疼。”
看也看出来了。
谢危楼这块“石头”大概也是挺疼的。
谢危楼不答话,只是在忍耐,动手揉一下,手背上却贴了凌翌的手,拉开了去。手上的温度让他很熟悉,不会过分热,温度刚好,引着他放下手。
谢危楼蓦地想到了刚才那一刻,悬崖边上,风呼啸而过,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可就在这短暂的瞬间,身后有崖风穿缝而来,撩过面上。
风是冷的,落在面上的呼吸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