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谢觅充耳不闻,反倒是念念有词的念着,仅用两个字就让刘煜气急败坏,脸上的神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本宫就算是死了,也是百越的公主,死后受香火供奉,有后人祭奠,至于你?”
轻蔑的挑眉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公主真是伶牙俐齿,就连临了了都能与奴才说笑。”刘煜被怼的郁闷,明显被戳中了伤心处,像他这种孑然一身的太监,死后没有子孙祭拜,只能黄沙掩埋枯骨。
谢觅也不再讥讽他了。
视线落在盘中的三样,最后手指勾起了白色的瓷身,“不知这酒是杜康,还是女儿红?”
“您真是有闲情逸致,这是毒酒。”
刘煜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稀奇事,陛下赐死的人不计其数,有英勇赴死的,也有不甘怨恨的,倒是鲜少有人问这酒是什么?
“毒酒又如何?”谢觅拿起酒壶,“既然皇兄赐死,那就选一个好的死法。”拿着酒壶摇晃着,突然巧笑道:“这量还不少,怕是有的喝了。”
刘煜一直都知道公主有些癫狂。
如今,倒是更疯了。
“出去。”谢觅选了毒酒,想着临死之前还有些事没办,但是刘煜不想离开,只想看她喝毒酒身亡,“公主殿下,陛下命令奴才盯着您上路。”
“是吗?”谢觅微挑眉头,“要看本宫上路?”
“是。”刘煜刚点头完,颈部就被一条白绫所缠绕,将他低着的头用力的拉了起来。
“本宫先送你上路。”谢觅扯着白绫。
被勒住的刘煜脸被憋的通红,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随着面色从红色涨的发紫。跺的双脚也逐渐的软了下来,随后身体一瘫。
“自寻死路。”谢觅松开了白绫,眼里的狠厉随着他的咽气而消失,“可别怪本宫。”
随后由命贴身丫鬟阑珊去请人。
而自己,用手勾着那壶毒酒,悠哉地走在种了梨花的院子,为自己寻一块好的墓。
院子里的梨花铺满了一地。
枝头上的梨花凋零的差不多了,枝头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朵,恍惚之间看到梨花下的人。
她跳过很多次舞。
但从来不是为她。
谢觅回想自己这一生,觉得无聊极了。
伸手抬起酒壶对嘴而饮,呛鼻的酒味充斥在口腔中,院子里的梨香弥漫着。谢觅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似乎察觉不到疼痛。
“你没死?”女人踏过门槛,发现了她。
谢觅腹中翻涌着疼痛,可再多的痛也比不上此刻的她一句话,只能露出苦涩地笑。
凋零
宋怜小脸苍白,气若游丝。
虽然两个人的院落离得不远,但是一路走过来,身体还是吃不消。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弱。
见谢觅不说话,宋怜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