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不亏,要是陶叔谦真个是那花心无情的人,说不定更好,让福娘早看清了早下决断,玉娘最怕的,就是他人真的很好,那就麻烦了,自己还从没对付过好人呢,再者,设计好人,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
楚楚那里和陶叔谦说了几句,就发现他心不在焉,眼神只往另一边看去,楚楚便心里明白,只捂嘴取笑道:“陶老爷怕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不敢和我说话。”
“哪里!”
陶叔谦被她这话唬的吓一跳,忙紧张看了看四周,见他哥在和花德多划拳,福娘依旧气鼓鼓把脸转向一边,才放松下来悄声道:“没有的事。”
“这有什么的,”楚楚扬着笑脸,巧笑嫣然道:“我替三老爷想个主意,消了她的气可好?”
“好呀,好呀。”陶叔谦忙凑过头去,把才刚否决的话给吞到了肚子里。
福娘实在看不过去,干脆桌子底下一伸手,把个陶叔谦的大腿死命拧了一拧。
“哎哟——”
陶叔谦没忍住疼叫了一声,把席面上众人都吸引了过去,见他憋红着一张脸,不停吸气。
陶仲宾问他道:“可是怎么回事?”
陶叔谦连忙摆手,“没事,是我不小心抽了腿筋,缓一缓就好了。”一边揉,一边嘴里小声诶呦,显然疼得不轻。
倒把福娘给叫心软了,轻轻帮他也揉着,嘴里抱怨道:“也没使多大力气,就你皮嫩,一碰就受不住。”
陶叔谦见她终于理会自己,哪里还回嘴,只笑呵呵,早忘记了疼痛。
他们俩的动静全被边上的楚楚看在眼里,等到了席面散场时,楚楚就叫住了玉娘,让她回去替自己跟福娘解释,“三老爷刚才是在和我说福娘,没有提别的话,你叫她别多想,我和三老爷是不成的。”
玉娘诧异道:“我看三老爷的脾气也好,家里也有钱,怎么你倒不愿意?”
楚楚笑了一声,“我做花娘是要嫁人的,你看看三老爷,哪里是能娶我进门的男人哦,他自己还手朝上向家里人要钱花哩。”这样的男人,当不起家做不得主,做了客人有什么用。
等着人都散尽,她姐姐翩翩兴高采烈进来,只和楚楚道喜,满面红光道:“才刚六巧已经和我说了,陶老爷说只要你和三老爷对上了眼,三老爷相中了你,将来有你进门的好日子。”
楚楚却不为所动,没了客人,脸上笑容也不戴,“阿姐好蠢的,怎么就信了。如今就是养条狗也要给块骨头肉的,她们上下只张嘴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东西也没给的,就让姐姐高兴成这样。”
她只淡定和翩翩交代着话,“我刚刚看了,三老爷和福娘倒是有点意思,想来他们是一对,所以他哥哥才找了我来搅局,先前叫了我们姐妹两个,现在又让六巧在你面前说那些话,好让我动心。”
“好哇。”翩翩气道:“既然陶三已经有了人,又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想二女争一夫不成,传出去你的名声还怎么好。”
“名声是个什么东西,做花娘还想名声好到哪去。”楚楚勾着嘴角,“阿姐你去和六巧说,我是赌咒发誓要嫁人的,这身子只给进门老爷。陶老爷既然话这么说,那好,叫他压二百两来先给我做嫁妆,我才肯去,不管这事成不成,咱们姐两先换套房子住。”
捉贼
当六巧听到楚楚叫她姐翩翩捎的回话时,当即就被气笑了,好哇,现在的花娘真是了不得,一个个鬼灵精的,还二百两,她自己到现在也没从陶仲宾手里敲来二百两呢,她倒好,一张口就是这么多钱,也不怕撑的慌。
六巧叫住小七,埋怨她道:“你看看人家,和你同一班出来的,她怎么就这么有心计?哪像你整日家傻乎乎的,不是在这儿跑就是在那边浪,你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生意?”
“着什么急呀,”小七嬉皮笑脸,没停下脚步往外蹿,“这世上有爱吃甜的,就有爱吃咸的,有喜欢聪明的,当然也有喜欢我的,迟早会遇见,我妈都不急呢,六巧姐你急什么。”
说完也不等着听六巧的话,就飞奔去了李家找玉娘,熟门熟路进了屋子就嚷嚷道:“你们猜,刚谁给我们家送东西来了?”
“谁呀?”
玉娘正拉着福娘和她说席面上的话,就见小七急忙忙跑了过来,这会子外头已经见凉,见她穿得也单薄,一路跑来嘴还不停,不由得就先倒了杯热茶给他,“先喝点茶水,冷风朔气的,你也不怕回头闹肚子疼。”
“哎呀没事,我身子壮得很,就是掉水里也不碍事的,你们快猜呀。”小七倒比她们姐俩还着急答案。
福娘适时捧场道:“是谁送了东西呀?我们哪里知道呢,你快说吧。”
小七这才满意道,“是陆老爷哩,你们猜不着吧。”
“陆老爷,就是先前被五福挠破了脸的那个陆老爷么?”玉娘听着名字耳熟。
“对,就是他,之前被五福姐闹了一场,他没好意思,就转头去做了后堂巷王家的翠喜去了,做了几个月总没意思,现在又回心转意,送东西想找五福重归于好来了。”
“送了好些东西呢,又是衣裳又是首饰的,我妈也帮着说和,结果五福姐把东西全都丢出门去,还说哪怕自己剪了头发当姑子,也绝不会再和陆老爷说话。”小七苦着脸,“我妈和她还在屋里吵呢,我搁不住就跑出来了。”
“这样看来,五福和陆老爷感情是不是淡了,”玉娘猜测道,“所以给钱了也不做他这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