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困惑这个问题很久了,这次借着酒劲一股脑说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的憋屈纾解不少。
“她气的是这件事吗?”舅舅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冷哼一声,“她气得明明是当年让她结婚这件事。”
爸妈结婚时周喜弥并不在现场,听到这,充满好奇心的她竖起了耳朵,更加靠近了餐桌些。
“不就是当年我急着交上学的费用,要她一份彩礼钱。”
舅舅没被爸爸这么说过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多好听,就差直冲冲地讽刺爸爸了。
“再说了,姐夫给的彩礼钱也没有多少,看她这气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了她千百万,至于她计较到现在?”
从周喜弥这个角度看不到爸爸的脸,不能准确判断出爸爸的心情,只能从他暴起青筋的手背上琢磨出心情不太好。
“哎呀,大过年的你少说点,”外婆拍拍舅舅手臂,嗔怪道,转头又唱起白脸,对爸爸和颜悦色道,“小良你也知道的,他喝了酒就爱说胡话,这些话都做不得数,你也别放在心上,等他酒醒了,我就让他跟你道歉。”
又来了。
每次舅舅在家里发酒疯,外婆都是这个说辞,可是没有一次实现过,往往醒了酒就走了。
周喜弥躲在角落翻了个白眼。
“不用了。”
爸爸仿佛深谙他们的套路,一口回绝他们给的空头支票,客气地说。
“你们快吃吧,天也不早了,等会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周喜弥闻言望了望窗外沉沉的黑,春晚已经进行到海外同胞视频送祝福的环节,看着确实不早,甚至还有点晚。
客人这个点还不走的话确实有点冒昧了。
外婆和舅舅听出撵人的意思都愣了,最后还是外婆支吾问道:“小良,你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们回家的意思。”周喜弥举着小赛车抢先回答。
爸爸在他们诧异的眼神里点头,缓缓道:“我们家里小,留你们过夜很勉强,为了大家都活得舒服点,我还是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周喜弥那会年纪小没听出爸爸话里的一语双关,只抓住了送他们回家的好消息,她率先乐开了花。
以往过年外婆和舅舅留宿的话,她的房间就会被征用给外婆睡,舅舅则是呼噜声作响地睡在客厅,害得她半夜去上厕所时总能被吓几大跳,一阵阵的,比恐怖片的女鬼惨叫声还要吓人。
如今他们不用留下了,她自然开心得没边,呲着大牙在旁边乐。
与她愉快的心情不同的是餐桌突然安静的氛围和舅舅的突然发疯。
“不是,姐夫,你什么意思啊?”
舅舅的脸被酒熏红,站起来时像是两片红霞倏地飞起来,鼻头也红红的,周喜弥看到后迅速在自己的玩具堆里摸出一张扑克牌小丑,没有坏心眼地举在空中对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