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煜提出要带她“回家”时,她没有挣扎,极其体面的一口答应下来。
蒋煜似乎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见到她爽快说好,他表情微微错愕,微张的嘴都来不及收回。
她盯着他嗤笑一声,没再多掰扯什么。
——“对不起。”
蒋煜当初给她发这条消息时,她知道不对劲。
蒋煜怎么可能道歉?
单是把蒋煜和道歉两个字连起来,周喜弥都会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烧坏了。
可他偏偏说了。
没有前因后果地说了。
蒋煜是个千变万化的性子,她摸不准蒋煜说这句话的动机,可一时也找不出真正的原因。
于是她便自欺欺人,想着蒋煜也许是因为那天酒店走廊的事道歉吧。
毕竟强吻这件事是真真正正地侵犯了她的人身安全。
如果是在以前,蒋煜完全可以被判流氓罪,然后老实带上银手拷就地伏法。
到了现在,蒋煜这种规格的流氓还真不好整治,只能看他本人有没有点良心和人性。
很明显。
蒋煜没有。
他的对不起比起是在表达冒犯之意,更像是提前出示一张古代的免死金牌,为他后面的事做上一个铺垫,给她打好预防针。
她就说嘛。
蒋煜怎么可能跟她道歉。
周喜弥眨眨眼,心里头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
蒋煜自然看不出来她内心的小九九。
他光看外表只觉得周喜弥心情还挺好,还有兴致欣赏窗外风景,给他展示的侧颜平和中带着点夕阳残留的温暖。
她没有表现出介意,蒋煜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美丽的事物总能从人们身上分走一点关注。
美丽的人也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蒋煜指尖不满地点了点扶手,发出嗒嗒的响声。
“蒋总?”
吴晨摘下蓝牙耳机回头问他。
车内寂静,他发出的这点动静足以引人注意。
可周喜弥像是被他下了好几副毒药,耳不聪眼不明,嗓子也被他毒哑了。
她不看他,不理他也不说话。
她整个身躯紧紧地贴在车门上,呼吸声一下比一下谨慎,嘴小心翼翼地抿着,像一张害怕被人发现活过来的海报人物。
只有她频频眨动的眼睛证明她还没有失去人类该有的知觉。
如果不是周喜弥还会眨眼,蒋煜都快分不清她和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