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我娘的遗言吗?”
谢挚说:“那位已故女士的名字,叫王晓燕,老先生,是您母亲的名字吗?”
肖伟华一听这个名字,就绷不住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娘叫王晓燕,我娘叫王晓燕啊,这是我娘的名字啊!你们真带了我娘的遗言?我娘……她还给我留了话吗?”
肖伟华的老伴和儿媳见他情绪这么激动,连忙一左一右扶着他。
儿媳叫他们进来坐:“有什么话进来再说,你们先坐一坐。”
一行人到了里面的房间。
肖伟华显然很激动,很着急:“你们赶紧告诉我,我娘给我带什么遗言了?”
秦安安和谢挚对视一眼,把王晓燕当时激动和恍惚之下转告给她的话在心里组织润色了一下,轻声说:“她说,从你七岁那年离家,就再也没有见过你,非常想念,曾经想要看你长大,娶媳妇,生孩子,家庭美满,但这些都不能实现了,可是她就算回不来,也是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儿子的,她去世以后,会永远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子子孙孙福寿绵长。”
肖伟华听得嚎啕大哭。
“我娘、从我爹腿瘸了以后,就是她一个人在养着我们这个家,有一年她出去找工作,就再也没回来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送钱来,再后来,没人来送钱了,我娘就彻底失去了消息,我知道她肯定是遭遇不测了,没想到、没想到我六十岁了,还能听到我娘留给我的话!”
“我的娘啊……”肖伟华哭得伤心极了。
然后秦安安和谢挚听肖伟华的老伴跟儿媳红着眼睛跟他们说,肖伟华的父亲和母亲相敬如宾,是有感情的,他父亲在没等到母亲的消息两年后,就郁郁死了。
家里的两个老人也死了。
肖伟华家里因为王晓燕在外做工,寄回来的钱还攒了些,他就拿着生活,自己也打工去了。
可是他家庭情节很重。
父亲葬在了这儿。
也不相信母亲会永远没消息,所以一直扎根在这里。
不管怎么变化,都不走。
后来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才愿意给母亲立个衣冠冢,葬在他父亲旁边。
在肖伟华心里,他最后见到母亲是七岁的时候,这么多年了,母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但他永远记得,是母亲瘦弱的身体撑起了他们那个风雨飘摇的家,没有让他饿死、冻死。
他对母亲有份感情,也有份愧疚。
愧疚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没用,连母亲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母亲当年究竟被骗去了什么地方做工。
什么时候去世的也不知道。
但唯一庆幸的是,五十年了,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竟然等来了母亲的遗言!
老人家一生都可以安慰了。
秦安安和谢挚有些动容。
秦安安轻声说:“托我们转告遗言的老人说,当时您母亲去世之前,希望有一天如果找到了您,就让您去给她上一炷香,当是最后的告别。”
或许也是给王晓燕一个终结吧。
了结了这个执念和遗愿以后,或许她就能永远解脱了。
肖伟华一边抹泪一边点头:“谢谢你们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辛苦你们走了这么远一趟,快,快去准备东西,今天我就要去给我娘上香。”
后面的话,是对他老伴和儿媳说的。
老头子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他老伴和儿媳也不劝他,赶紧去准备了。
然后一行人上了谢挚的车,在儿媳的指路下,车子开到了山脚,一行人又步行上山。
爬山只爬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他们自家的墓地。
有两座坟凸起,立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