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脚,谢深心底郁结。
可他能怎么办
谁让他喜欢呢。
只有宠着了呗。
谢深平时作息很规律,早睡早起,凌晨五点就会起来抄经。虽是一夜没睡,但到底是闭目养神,且生物钟到了时间。又被踢了一脚,半分睡意也无,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唐清念从他怀里滚出去,几乎贴到了另一侧的床沿。
谢深穿了鞋,绕到床另一边。
半蹲在床边查看她脖子上的伤。
昨晚他刚见她时,她昏迷不醒,脖颈上乌黑一片。像是被怪兽的爪子狠掐后留下的伤痕,又黑又深,触目惊心。不过一夜的时间而已,乌青的伤变得只剩下浅浅一层殷红色,肉眼几乎看不清。大抵是她皮肤太嫩太白,才略醒目了些。
谢深昨夜亲眼看到她那伤有多骇人,此刻不得不感慨,炼就那些丹药和药膏的大师,真真是够厉害的。他到现在都尚未意识到,他爱上了一个怎样的大佬。左先生说她师父不是吃素的,谢深便下意识认定,那些丹药药膏出自她师父之手。
看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谢深放心了许多,忍不住仔细端详着她。
小姑娘此时睡得比昨晚安稳多了。
长发自然地散在枕头上,呼吸浅浅。长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脖颈细长,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唇瓣粉粉嫩嫩,不点而红。有着少女的青涩稚嫩,又有一种慵懒的娴静。像是一只熟睡的小兽,单纯可爱,毫无半分危险意识。偏生额头又有几缕凌乱的碎发,给这份单纯可爱平添了几分无声的勾引。
谢深看着熟睡中的唐清念,只觉心头那团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她就这般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
近在咫尺。
好似他稍微一低头,就能轻易地吻到她。
这样的诱惑对于谢深而言是致命的。
他喉咙忍不住干涩发痒。
喉结用力滚了滚。
艰难地离开视线。
他必须立刻冷静冷静。
胡乱伸手给她理了理被角。
刚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入目便瞧见她惯用的那只木簪掉在床前的地毯上,他弯腰捡起,给她放在了床头柜上,之后才红着眸尾去了浴室。
洗完澡。
换了身居家的休闲服。
谢深按照惯例去书房抄经。
黑豆一整晚都趴在床边,不闹不叫,谢深起床的动静吵醒了它。它只是抬起狗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趴下闭上了眼,唐清念在哪儿它就在哪儿。谢深去浴室洗澡,去书房抄经,它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唐清念。
书房内。
谢深坐在红木书桌前,右手握着一支小叶桢楠毛笔,垂首抄着佛经。
身姿若青松挺直。
俊美淡漠。
出尘若仙。
书桌一侧的铜炉中,燃着上好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