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毕竟不是无限的,一轮射击下来子弹壳乱飞,掉在地上叮叮咣咣,每一声都重击着周遭无辜群众的心,终于枪声结束,硝烟味弥散开来熏得人恶心,半蹲在后排的打手们心有余悸地摸向自己脑袋上戴着的防弹头盔。
被子弹划过后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不等他们作出反应,一个人影从烟雾中窜出来,踩着防爆盾往上一跃,冲刺时白玄蝉已经将唐刀重新拿出,随即丢弃了手里累赘的运动包,跳跃间挥刀向前用力砍去,刀刃直直地落在后面打手的肩膀上。
包围圈不厚仅有两层而已,相比起那晚上西山打手们的围剿这次的逃离显得轻而易举,跳出圈的白玄蝉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往酒店大门跑去,接连几日的禁严让不夜城的天暗了许多,只要逃出光亮就可以隐匿到黑暗中。
前来围剿的人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之快逃离,看见从大门处一跃而出的人影,在场众人皆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街对面的黑色豪车中,坐在副驾的陆京墨看着手里平板屏幕中快速移动的红点,继而诧异地转头望向街对面,只见白玄蝉机敏灵动的身影从灯光辉煌的酒店里狂奔出来,他知道这些小喽喽是困不住的她的,但是没想到她逃离的速度这么快。
刚打算让司机掉头去追,不料此刻的天际忽而传来巨大的异响,是直升机螺旋桨运作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有一架亮黑色武直出现在上空,机尾处雕刻着硕大醒目的‘烈火朱雀’图腾,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朱雀扬起了自己的翅膀。
“东南姜家。”看着眼前出现的武直,陆京墨不禁蹙起眉头,斟酌片刻后他立即下令,“马上摇人,全员出动。”
“搞不懂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一个破鞋而已,矢之悼是失心疯了么。。。”站在舱门口的姜子苓用望远镜看着下面逃窜的白玄蝉,语气恹恹极度不情愿,身旁的随从韩啸替他穿上降落伞,把枪套紧紧绑在他的大腿上。
装备结束,还是不能理解矢之悼这一行为的姜子苓将望远镜递给韩啸,心不在焉地松了松筋骨后全神贯注,朝着下方白玄蝉逃离的方向跳去。
“让人快点儿来,以我的位置为准。”见机舱倏然跳出来的人影,不能再坐以待毙的陆京墨随即也冲出了车外。
还未等陆京墨赶到,跑到一半儿的白玄蝉看见眼前的场面顿时停住了脚步,她的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建成的人墙,出现在人墙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程风起。
既然往前跑不行,白玄蝉猛地转头往后看去,却不料身后竟然也有个老熟人在赶过来,她烦躁地脱下头上的鸭舌帽气愤地丢到地上泄愤,森冷的月光忽明忽暗,抬头望去竟还有一个往自己这儿飞。
“靠,前后围剿就算了,这个飞下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看着这群往自己身边赶过来的人,白玄蝉抓着头发分外无奈,“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忽而,她看清了穿戴着降落伞的人的面容——竟然是姜子苓,这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换做是白玄蝉分不清现状了,恍惚间手腕猛地一重,竟是被自己当作挡箭牌甩在后面的廖芊芊。
“别特么浪了,和我跑!”廖芊芊不由分说地拽过白玄蝉又往回跑,重新跑回了刚才千辛万苦逃出来的酒店。
看见突如其来出现的人,程风起目光一沉,倏然转过头瞪向陆京墨,后者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已经死了的人是怎么可能会重新出现的,她明明已经死了!
“哇塞,难道是知道我会出现所以特意过来欢迎我吗?”在两人目光游离间姜子苓脱下束缚在身上的降落伞闪亮登场,“能被二位迎接,我真的感到非常荣幸。”
就在廖芊芊被白玄蝉甩在之时,矢之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没等廖芊芊将现状阐述矢之悼就立刻命令道:“赶紧跑出去拉回白玄蝉!然后立刻上顶楼坐直升机!”
来不及搞明白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这里现状的,廖芊芊咬着牙又跟上了白玄蝉逃跑的步伐,结果刚出酒店却发现外面的阵仗比酒店内的阵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山人海全是来者不善的狂徒,明显和莫家的不是一队人马。
转头看去竟然望见了程风起的身影,余光中还瞧见陆京墨往这边赶过来,看见那个往这边来的人影时廖芊芊第一次有了忤逆矢之悼命令的想法,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现状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和这两位大佬抢人。
终于她顶风作案将白玄蝉拉回了酒店,此刻酒店内的保镖似乎是听到了全新的指令,转而为两人让道。
“什么情况?”被拉扯中白玄蝉第一次产生了迷茫的情绪,这一切的变化都来得太快,她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楼上有人接应,我们先跑再说。”廖芊芊紧紧拉着白玄蝉乘坐电梯往顶楼的停机坪赶。
在姜子苓降落后刻有‘猎物朱雀’图腾的武直便直接停到了停机坪上,螺旋桨没有停转一直运作着,巨大的狂风呼呼刮着吹得人耳膜发疼,顶风推开隔绝楼梯的门扉后两人出现在门口,机舱内的韩啸用力地挥着手示意两人走得快些。
夜幕之中,远处依稀可见数架大型武直成群结队往这栋酒店飞过来,江水浩荡,无数游艇不知何时停泊在了就近的河岸边,不计其数的持械壮汉从上面下来向着酒店跑来,车水马龙,车队宛如银色巨龙朝着酒店飞驰。
坐上直升机的白玄蝉望着下面纷乱的场景,心中惶惶不安。
“特么的都在给老子找死。”陆京墨冷眼扫视着周遭的人群,琥珀色的眼瞳在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之后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往前挥了挥,语气淡漠道,“全部,都给我,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