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阮棠咬了咬唇,迎向他如雪的眸子,“顾先生,你应该好好开导时宴,给他安全感,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
“你觉得我在为难你?”顾少卿眼里有受伤。
“嗯,我觉得是这样的。”
阮棠话音刚落,他那张冰雪般俊脸靠近她,他们的距离,只差两公分就亲到了,阮棠吓得跟鹌鹑一样,紧紧贴着身后的树干。
这是干嘛呀?
阮棠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大脑已经开始不会思考了。
他说:“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喜欢我。”
阮棠瞪大了眸子,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格外厉害,“没……没有……的事……”
顾少卿:“我高中的时候,你给我送过情书。”
阮棠整个石化了。
她的每一支笔都知道他的名字
阮棠的初中,就在顾少卿高中的隔壁。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高中联欢会上,他一身白衣,坐在三角钢琴前,气质悠然地弹奏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灵活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跳跃,清冷的双眸沉默如海,灯光打在他身上,仿佛世界只有他。
少年慕艾,一眼惊艳,阮棠从此对顾少卿念念不忘,时常借口给哥哥送东西,跑去隔壁高中偷偷看顾少卿。
他性格孤僻,不合群,经常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书,后来很多年阮棠想起他,总是无法忘怀秋枫树下的少年,树荫漏下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像画中人。
后来的后来,他总出现在她的画笔下,一横一撇,全流淌在青春的时光里。
暗恋,大概就是把你的样子画在纸上,偷偷记在心里!
她鼓足勇气给他写过告白的情书,给他送过自己画的画,可一封封,一幅幅,全都石沉大海。
阮棠苦闷过,伤心过,紧张的高中生活,也让她暂时忘却了他。
家里没破产之前,她父亲是有名的富商,跟着爸爸去参加过酒宴一次,在那里又遇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工整的白色西装,从远处走来,淡淡从她身边走过,仿佛掠起一股微风,连空气都变得燥热,她的心脏怦跳得厉害,血液沸腾,在那漫长的二十秒里,她甚至都忘记了怎么呼吸,可是她知道,他始终不知道她是谁。
她就那样,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好久好久。
具体多久,她也忘记了,后来是她爸爸牵着她走了。
年少的阮棠多想告诉他,她的每一支笔都知道他的名字。
她读大学的时候,家里破产了,爸爸中风了,妈妈的身体也变得不好,不懂事的哥哥因为和人打架被抓了,她开始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变成了万千尘埃里的一粒微尘,尝尽了人间冷暖。
她开始要打好几份工,开始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她变得忙碌,变得不再那么想他,甚至在庸碌的岁月里慢慢忘记了年少时不该有的妄想。
直到那一年,她在路边偶遇了酷酷的小时宴。
男孩儿问她在做什么?
那时她看到路边的树下开了一圈的格桑花,于是灵感一来,就给树画了一个树洞,再画一只松鼠,小松鼠为小花花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