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忠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在上京之前,家中只?有上官夫人掌家,还有一个自小养在身边的良妾,余下姨娘都是入京后虚与蛇委收下来的。
盻儿?是家中庶女,花忠是武将,不懂弯弯绕绕,上官夫人贤淑大度,不苛刻人,徐州又不兴嫡庶之分,在上京之前,花府的女娘都是在一处学习。
一日,花锦瞧见盻儿?腰间带着匕首,那匕首真漂亮,雕刻的花纹也是她没见过的。
“那是王姨娘兄长所赠。”
寻常人家的女娘出嫁,就是夫家的人了,在家中名册上的痕迹也要?划去。王姨娘是个例外,她与兄长相依为命,出嫁后不能常见面,就把思念寄托在了王姨娘所生的盻儿?身上。
“我出嫁了,也要?与阿兄断了往来吗?”花锦忐忑问?。
花信:“别怕,才?不会。不过匕首容易伤着自个儿?,阿兄还是备些别的东西。”那东西带着阿兄的思念,庇佑你?的孩子平安长大。
回到黑甲卫营中的路途太长,花信浑浑噩噩地下马,刘将军寒眸立在砖红色的墙外等他。
从此,你?不再是骁勇大将军的嫡长子,不再是京中为红颜一掷千金的逍遥公子,你?的荣誉、自尊,在你?跨过这?个门的那一刻,就全都化?作云烟。
从此,你?不再姓花,不再有牵挂。
要?么立下赫赫战功,抢回你?的花姓,要?么死在敌军铁蹄战马、冰冷刀剑下,消失的痕迹都被抹去。
回府的路太漫长,花锦困倦地倚在沈昭怀中,她掂量着手?中的白布。
她料想花信不敢回头,故意说给他听的。此后,他们的缘分就彻底尽了,他心灰意冷,不论是死在战场,还是杀回京城官场,都与她无关了。
杨某人给她的药丹只?能瞒一时,她必须早些寻出路。
见花锦捏着白布发?呆,沈昭轻拍她的肩:“伤心了?”
花锦扬唇:“伤心了。殿下怎么哄我?”
她顺着梯子就爬,沈昭语塞一瞬,反问?她:“你?想要?什么?”
花锦自从有孕,性?子就柔顺了不少,她骗过那些仆婢很?轻易,但沈昭见过她的劣性?,总觉得?她憋闷着要?使坏。
花锦:“要?什么殿下都给吗?”
沈昭颔首,算是应下。
“我要?沈焰的人头,殿下给吗?”花锦也没客气。
沈昭却不出她所料,沉默了。
如今胜局已定,只?待陛下下旨废太子,沈焰明面上是出局了。但于情,陛下还是更偏袒沈焰,就算废了他,也给他了一条后路。
陛下给他留下的封地肥沃,让他带走士兵,只?要?沈焰老?实,往后只?享乐便是。自然?,只?要?沈焰还有夺位的心思,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