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说不清为何护着沈炽,他并不是好心肠的人。
或许是看着言淑妃为沈炽愁碎了心的模样,心中生出一种他自己都不敢言的羡慕。一日?,沈炽摔下马去,磕的鼻青脸肿,吓得沈炽不敢去见?言淑妃,在沈昭处养了好些日?子。
沈昭问?,为何不回去。
沈炽答,母妃看了,要心疼坏了,她又要哭了。
沈昭点点头,不敢再问?下去。
沈炽在言淑妃的教导下,渐渐学会?了很多本领,他决定出征那一年,沈昭担心他的臂膀成为桎梏,沈炽摆摆手,自信洋溢:“母妃说了,我一定行,那我就能行。”
沈昭听刘太傅说过:“虎毒尚不食子。”
可他仰头,皇后眼下一片阴翳,给他递来?一碗黑到发苦的药。
他从来?都不是皇后的孩子。
一瞬,就一瞬,沈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不若真就甩去京中一切,带着花锦迁出京城,可是——以后呢?
他不夺,让沈焰坐上皇位,沈焰怎么可能放过他。何况,他为了这?个位子,也付出了许多努力,培养了许多亲信,甩手不干了,从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
沈昭甩去心中杂念,正想与?陛下说些什么。
陛下补充道:“太子没主意,轻易就会?被人蒙骗,于情,朕想选他。于理,你要比他合适。”
沈昭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
在宗人寺关了许多日?,外?面的人听了他的指派,一直在搜集证据,同时放出风声,说陛下并不想严惩他。
祝绻与?芙蓉阁老板感情深厚,他一点拨,不久,又传出来?了以前为韩烨鸿通信的仆从回京了,拿从前的信件做买卖,燕王已经派人掳走了那仆从。
沈昭装病这?些时日?,是真的喝了赵太医配的药,他病得奄奄一息,东院的侍妾轮番来?看他,他知道奸细就在其中,并未让安公公悉数拦下。
侍妾严谨,不敢轻易露出马脚。
沈昭也没有将此事告知花锦,一个是,她知道的越少,日?子过的越安稳。一个是,除了病重的借口,他无法时刻将她留在身?边。
或许是陛下太冷酷,病着的这?几日?百无聊赖,偶尔看看信件,听祝绻说一说情形,闲来?只能被迫着回忆。
他将往事回忆尽了,就格外?不想自己待着。
她在做什么呢?
她的手落在他的额头,嘟囔道:“怎么又热起来?了?”她在房中踱步,翻看他的信件,还要抱怨:“无聊。”她将侍妾端来?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与?婢女嘴贫:“我若是燕王,定要日?日?求美人伴在身?侧,做好吃的给我。”
萤雨气急:“您休要胡说,还不如与?美人取取经,学学怎么做。”
花锦就坐在榻边的台阶上,嫌靠着太硬,就将他的手拽过去,枕在他的手腕上:“我学怎么吃好就够了。你也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