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带着镣铐,轻轻地一晃,细碎的铁链声响了起来,花锦如她所愿点头:“念在昔日?情分,我不想让你死了。”
若非是真的绝望过,花瑟也不会如此欣喜,但?她不信花锦,正想问条件,就听见花锦与她说,京中谁人不知你对李小侯爷用情至深,免去一死,自然要继续侍奉李小侯爷。
借用证据扳倒燕王是花瑟与太子?的主意,李昶沼只是个被说服的倒霉蛋,如今只是被闷在流放的惨事中,待他回过神?来,一定会记起始作俑者。
宽敞的牢房中,铁链被摇动的声音作响,花瑟气急,就要上前掐住花锦。
添云眼疾手快,轻而?易举治住了花瑟,将她的脑袋摁在地上,添云力?气大,一条腿压在花瑟背上,情急之下,花瑟喊道:“放肆!”
这话喊完,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她如今是阶下囚,哪来的口气?
花锦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她示意添云将人扶起来,花瑟挣扎着,怕花锦将瓶中药丸喂给她,拼命往后躲。
花锦没想到花瑟吓成这样,叹道:“你既真不想死,那还要多谢我为你求情。”
花锦将小瓶子?塞在花瑟手中,她扬唇:“可我实在担心?长姊,都说李昶沼暴虐成性,经常残杀婢子?,如今长姊害惨了他,他定不会放过你。”
——他定不会放过你。
花瑟腿一软,直直要倒下去。
花锦搀着她:“快别伤心?了。若你真的支撑不了,不若服用这药丸,无色无味,横竖都是一死,不若死的舒服些。”
添云是个聪明的,她向来讨厌花瑟的做派,如今有了机会惩戒她,添云恨不得连本带利将从前那些算回来,她咽下这口恶气,调笑?道:“你可要谢过咱们燕王妃才是。”
燕王妃。
花瑟抬头,终于打量起来了花锦。她初回府上,花锦就穿戴着时?下最流行的衣裳首饰,她在外吃了太多苦,有了沈逸帮衬,带着对花忠与上官夫人的恨意,捎带恨上了花锦。
她当时?太小家子?气,不如花锦明媚,怎么比对怎么逊色。她想,若当初上官夫人没有丢下她,她一定会如花锦一般。
旁人占了她的,她发誓,总有一日?,要让花锦逊色于她,让上官夫人知道,当初抛下她就是个错误,她要让花锦变成局促的那个,要像今日?这样——不过,全都对调了过来。
如今,她看着面前略施粉黛,艳丽到张扬的花锦,心?中却再也生不出气愤,绵长的痛苦与绝望席卷了她。
她忽然抬手捂着眼睛,眼泪止不住,沾湿了面颊,也淹了她自己。知道事情败落,她没有哭,得知自己要惨死,她也没有哭。如今哭的莫名其?妙,添云目瞪口呆。
花锦却猜出来了花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