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嘿嘿笑了笑,“是啊,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跟在夫人身边长见识,眼下咱们公子的官儿越做越大,府里的事也越来越多,夫人身边却只有春草姐姐与谷蓝姐姐二人,时常忙不过来,再过些时日,夫人必定还会选拔一些人到身边伺候的,与其便宜了那些后来买入之人,不如想想我们这些永宁府来的老人”
春草冷笑道:“说了这么多,敢情你就是为了这个?”
又赖在府中做什么?
云梦嘿嘿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春草姐姐,咱们是一道随夫人与公子来京城的,你适才也说了,咱们做下人的,要懂得替主家分忧,我去夫人身边,不正是帮夫人做事,也是减轻一些两位姐姐肩上的负担吗?”
春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若真是分忧倒好了,你如此钻营,就怕藏着什么别的心思!”
“怎么会呢?”
云梦一副无辜的神情,“春草姐姐当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着,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咱们这些与夫人有着旧日情分的人,若说是有别的什么心思,那这就是我的一点小私心了”
春草还是有些不信,“那你何不去求了夫人?我又做不了你的主!”
云梦叹气道:“夫人向来最是敬重柳氏夫人,我若自己去求,若夫人误会我没好好照料柳夫人怎么办?而春草姐姐就不一样了,以你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只要稍微提及一两句,说不定夫人便会如今日这般,叫你自行拿主意,如此,叫不叫我去,不都是春草姐姐您一句话的事吗?”
春草脚步顿了顿,斜了她一眼道:“你倒会算计。”
云梦拽着她的袖子哀求道:“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满府谁不知道,待在夫人身边才是最有前途的,如那石家兄妹,明明是到咱们府中来做护卫的,可竟然都跟夫人还有柳夫人学起了医术,若真能学成了,日后就算离了主家,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再也不必低人一等”
“当初一路从永宁府跟来的人,就只有咱们几个,石家兄妹与两位姐姐,在府中都地位超然,人人敬重,可我呢,却只能守在柳夫人身边,连半点长进都没有,好姐姐,求你帮帮妹妹吧,你若帮了我,日后我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听前面时,春草心中还有些感同身受,想着要不自己就帮她一把。
云梦为人虽然有些爱算计,可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好计较一些也无可厚非,况且她行事十分稳妥,去了夫人身边,也能算作一个帮手。
可越听到后面,她就有些觉得不对味儿了。
“云梦,柳夫人是咱们夫人的师父,虽然嘴上有些不饶人,可素日里待大伙儿都是不错的,出手又大方,我记得你头上戴的金丝线攒珠发簪,便是柳夫人给的吧?她说她年纪大了,戴不得这些鲜亮的首饰,眼睛都不眨,就将这个能抵去你半年月钱的簪子给了你,你可以为了日后的前程,想法子去夫人那里,但你如何能说,待在柳夫人身边,没得到什么好处?”
云梦一噎,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有些心虚地道:“春草姐姐,柳夫人待我的好,我自然都记在心中”
春草冷哼一声,“我还记得,因你跟在柳夫人身边,不可避免地会帮她打理各种药材,一早柳夫人就问过你,愿不愿意学习医术,若你愿意,便也能跟石大哥和石姐姐一同学医,是你自己说,你怕见血,所以才不肯学的,怎么,你连这些都忘了吗?”
云梦眼神慌张,有些结巴地道:“是我嘴快说错话了,可是,春草姐姐,我每日看着你们随夫人出入各地,心里总羡慕的紧,我也想跟你们一同出去见见世面啊!”
春草神色冷淡,“这么想见世面,何不向夫人赎了你的身契,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又赖在府中做什么?”
说完,春草便没再理会她,将她甩在身后,大步去往了库房。
云梦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走的背影,懊恼地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没想到,这个春草平日看着和和气气的,遇事却这般难说话,眼下她不肯帮忙,难道真要叫自己去求夫人吗?
万一被人看出点什么可怎么好?
云梦满心忧思,一个人坐在园中,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脖颈处。
随着她的触碰,在她衣领周围,时不时鼓起一个圆形的硬物,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存在,抬头瞅了一眼,见四处无人,才悄悄掀开衣襟偷瞧了瞧。
只见,藏在她衣领中的,赫然是一只赤金的项圈,足有小指般粗细,随着她掀开衣襟的一瞬间,被阳光照耀到的项圈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按下衣襟,似乎生怕会被谁发现似的。
云梦隔着衣服按住项圈,唇角荡漾着一抹满足的笑意,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离开了原地。
三日后,袁家。
袁向锦的院子里已聚了十来位女子,席面已经摆好,众人却只是干坐着。
徐静檀已解了禁足,这是她解禁后出席的第一个宴会,这会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由问道:“表妹,素日里与你交好的人都到了,为何还不开席?再等下去晌午都快过了。”
众人听到发问,也都看向袁向锦。
今日虽说她们是来庆祝袁向锦生辰,可她这般怠慢大家,迟迟不开席,属实叫人有些不愉。
袁向锦歉然地笑了笑,“抱歉了诸位姐妹,还有一位客人没到,咱们再等等。”